一根根指头粗的铁条,编制成网,再倒灌进灰泥浆,凝结出的石块,干透后,远比石关屯灌制的石块结实太多,火药都撼之不动;小酒上头的黄德山,无意间就把家族的改进消息,得意洋洋地吐露给了王大力。
王大力的诉苦,萧夜只能安慰几句,黄家对于灰泥的垄断势头,他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要不想和黄家翻脸,只能当做最底层的工坊存在;否则的话,他一个百户是承受不了卫所的威压的。
石关屯里别说铁条,就是规整的木料也奇缺,好容易拿出些高价购买的精铁,王大力掌管的那座工坊,左轮火/枪费时两月打制了两把,和军士的配枪一比,差点就把司吏给气死了,射程、精准度都是天壤之别。
弹丸的打制更是不要提了,说起来就是一把的眼泪。
虽然萧夜啥也没说,但王大力还是决定,工坊还是改成制作牛皮靴的为好,左轮火/枪太丢人了。
为了安慰王大力,萧夜想起在草原上军士挖坑的事,于是交代他找人看看,能不能打制出便于携带的铁铲,今后配备给军士。
附在王大力耳边,萧夜嘀嘀咕咕了几句后,王大力面色变幻,对黄家的怨念,终于彭抛开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怏怏离去的王大力,还得去采石场和汲水小队巡视监管,萧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王叔的性子是急了点,”
“刚易折柔易阻,百户消息闭塞,倒是庆幸有了这般忠心的军户,”虽然和百户白天里基本在一起,但王梓良明白,自己尚未融入百户所,言到即止。
起身,王梓良把一个紫砂壶放在石桌旁小凳上的铜盆里,接住上方淅淅沥沥的水流;旁边的石墙上,一张巨大的水伞悬挂在那里,斜斜的出水口,正正对着铜盆。
沥沥的流水声,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昨晚磨坊里,来自白龙湖采石坑里的石料,最后几袋子被投入进了小石磨,萧夜惊喜地拿出了五个水伞;三个安置在军舍,一个送到了鸡鸣村院落,剩下的,就安放在了百户所院子里。
虽然这些水伞出水量不大,但汲水组的重要性马上就低了一个档次。山上湿气重,一个水伞一晚上能接到上百斤的净水,最起码早晚洗漱、百户所的饮用是够了。
甚至,梅儿和莉娜晚上洗澡用水,不用派亲卫去储水池挑了。当然,洗衣用水,百户所也得掏钱去买,萧夜自不会在意那几个铜板。
花钱买水,为的是不让那些军户随意浪费而已,挣钱倒是没有必要。
清凉甘甜的露水,立马让喜好饮茶的王梓良,愈加赖在了百户所,搞来一个小炭炉,坐在石桌旁泡茶看书,境界舒爽的有滋有味。
水伞的亮相,不但王大力再次找上门来讨要,就是黄德山和田房俊,也提着重礼堵在堡门口,试图购买,摆出不见到百户誓死不休的嘴脸;这王家执事去碎石堡办货去了,要不然更热闹。
对于这种场合,萧夜是不打算出面了,带着一队亲卫外出训练去了,和商人打交道,他一手甩给了王梓良。
“今后,商事交易,由百户幕僚王先生做主,交割银货找坤叔,百户只负责练兵一事,”看守堡门的黑子,绷着黑黝黝的脸庞,口气生硬地挡回了来客;黄德山和田房俊,随即就要求拜见百户的幕僚。
幕僚,那可是只有卫所一级的军官,才能堪堪养活的起的军师,不过萧夜既然找了一个帮手,天高皇帝远的,谁愿意多管闲事。
走出看守严密的仓库大院,萧夜远远就看见,黄德山和田房俊正向石堡走去,遂拍拍王梓良的肩膀,“柳仁兄,交易的事就靠你了,本官公务繁忙,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