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他下意识地急速思索着,如果石磨损坏了,那自己的后路,将如何是好。
新打制的马车用久了,还有损坏的时候,好一会,萧夜颓然撒手后退两步,提心吊胆地左右看看石磨,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发现精致的图案再次亮了起来。
小巧的图案渐渐游离了磨盘按钮,缓缓浮向萧夜头顶上方,一点点地变大了,眨眼间,扩展成一个三尺见方巨大的画面,悬停在了萧夜头顶上方。
闻所未闻的悬空画面,让萧夜呆滞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
这一次,画面里没有闪过那些熟悉的物品,而是缓缓浮现出两行字,铁灰色的两行正楷字。
“富甲天下享尽荣华,做一富家翁?”这一行字的下方,有两个并排的红色方块字,“是,”“否。”
“富甲天下享尽荣华,做一个富家翁又如何?”萧夜看着这醒目的文字,自嘲地一笑,“那蒋杰窥视在旁,三大商家虎视眈眈,鞑子视我如眼中钉,想我一个军户,想与世无争缩据山野,不也是让人家逼得退避三舍了?”
萧夜现在还处于忙碌求生的阶段,自然对富贵两字很不感冒,钱财对他来说没那么敏感。
嘴角带着苦笑,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指,萧夜在那个“否”字上一点;看似开玩笑的两行字,转眼间变成了粉灰,索索抖落不见。
又是两行字再次一个个地浮现,“登堂入室,手握大权朝堂为辅,清者自清,留名青史,”下方,依旧是两个字,“是,”“否。”
“家父一介百户,耿直不曲,尚且不能安然活命,母亲沉郁溘逝,清者自清又能如何?”凭着自己不假眼色的性子,拍马屁抱大腿当孙子,萧夜万万不会去做,自知是连千户都根本做不到,何论入朝为官了,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否则的话,黄昌祖和他结义,就是一个最好的梯子;甭管人家处于何种目的,结义弟兄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再说要不是憋着劲想把蒋杰踩在脚下,逼问出父亲遇害真相,原先萧夜怕是连这个百户都不想干了。
但现在他手下有了朝夕相处的军士,有了那些每天早出晚归的军户,有了在磨坊里挥汗如雨的匠户,更是有了寒娟、梅儿他们需要依靠自己,心里有了牵挂,他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犹豫片刻,萧夜还是按下了“否”字,他只是期望原来的图案尽快复原,右下角的数字能多些就最好了。
“青史留名或遗臭万年之军官,兵权在握,开疆拓土,”第三次一行字浮现在眼前后,萧夜看看很是无语,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秉着事不过三的中庸,他很给面子地按下了“是”,别让这些字没完没了了。
当然,这句话多多少少地让他心动,但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他胆气缺缺,更是没有半点的底气。兵权在握,离一报家仇还远吗?希望总归是希望,不是现实。
当他的手指离开了那个“是”字后,精巧的图案再次黯淡下去,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他的面前,凭空扩展出了一个立体的画面,上书四个血粼粼的大字,“坚韧不屈,”
那磨盘上原先小巧的图案里,闪现出的前两个问题,只要萧夜随意地按下了一个“是”字,石磨内部加工好的五百公斤烈性炸药,犹如一枚巨大的炸弹,会把这间磨坊炸成碎片,石关屯也会就此泯灭大半;看似坚固如山的石磨,从内而外的破坏,是不需多少能量的。
石磨石台下方,原先坚固的岩石地面下,石台已经向下延伸到了十三尺之深,通往四个乙字号石磨的原料管道,接口也转移到了石台侧面。
连接到藤草的那几条能量管道,则转移到了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