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粗布夹袄的黄富贵,看着大道上凌乱的尸体,刺眼的血渍,此时已是面无人色。
这回他是一个伙计也没带,哆哆嗦嗦地看了眼道旁土沟边上流淌的血迹,拉着骡马快速地向东而去;为了躲祸,他只有先去东面的朋友家里避上几天了。
黄富贵如何把货物带回去,这不是刀子操心的事,他现在发愁的,是货物里的那两块怀表,和那个军校同时没了踪影;这次外派的军务,他算是栽了。
刀子的失手,让三个蒙古军士,顿时精神焕发,眉飞色舞地和去其他军士小声地嘀咕着,很是恼怒自己为何就不敢去打赌;至于去磨坊里背石料,有这些个弟兄作伴,想来也不会太寂寞了。
收拢了没有受伤的战马,地上的尸体、死马不管,粗粗打扫了战场后,刀子一挥手,大家退下了大道。“彭、彭,”两声沉闷的枪声传来,那是断后的军士,用捡来的黄家短火/枪,把两匹伤了前、腹部的战马,当场击杀放弃了。
带着六个弟兄,转回树林,找到自己的马匹,刀子从马鞍侧面的皮囊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羊皮地图。
三个赶来汇合的亲卫,从备马上找到自己的步枪、包裹,迅速地检查装备。
在简易的地图上,刀子看了好一会,“这里最近的,要么是甘肃镇,要么是满家村,那个家伙要去的话,肯定的要去甘肃镇,”
“那,刀子你的意思是?”有军士不甘地问道,百户的军令他们也知道了,城楼失火,他们难免也得去磨坊走一趟了,言语间肯定不会客气。此事虽然是以刀子为主,但大家都是亲卫,目前还是平级的。
没理会军士的语气,刀子把地图收进怀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们,肯定还会来的,咱们就在这里等,等他们上门,”
他是这次外派的临时头目,所以,他既然下了决心,在弹药、干粮充足的情况下,其他军士不得违抗,否则可就不是回去在磨坊里打熬力气的事了。
一行人带着武器,稍加休息后,再次潜回了大道旁,在那个山包对面的荒草丛里埋伏了下来。至于两个高烧不退,不停咳嗽的病汉,还是在树林里看护战马等待。
果然,两个时辰后,日头西斜,那个跑掉的军校,带着甘肃镇的一队军士,全副武装地赶了回来。
给雷总兵面子,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甘肃镇卫所派出了一个百户,带着五十名的骑兵,打着剿贼的名义,在军校的引领下,气势汹汹地沿着大道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