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比较空闲,段涟漪便将琴给擦了一遍,而后一遍一遍地练琴,只是练琴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一身月牙白,然后便被分了心,视线不由看向门口,总觉得有人会随时推门而入,面上挂着笑容。
午时还没来。
下午亦然。
夕阳落下,华灯初上,竟还是没来。
段涟漪不知道自己那一夜究竟是怎么睡下的,只知道自己弹了许久的琴,直到自己的手指都疼了,香烛也要灭了,才停了下来。
也也一并冷了,疼得麻木了。
又羞又恼,更多的是羞罢......一个烟花女子要求的东西太多了,别人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哩,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她觉得自己想开了,但眼泪却不知怎么回事流了下来。
梦里的自己还在弹琴,好像在等人,好像只是一个习惯,弹琴给自己听。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有人轻轻地敲了门,在得到她的应允之后推门而入。
一身合体俊逸的月牙白,一头如墨的长发,眉眼间带着一抹斯文贵气,他笑容翩然。
与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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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段涟漪也曾做过这种烂漫的绮梦的。
或许会有哪个男子,无需俊美无双,亦无需家财万贯。
他可能是个文采斐然的读书人,他们可能相遇在念桥旁,打着油纸伞,共同眺望着烟雨下的碧波春水,看弱柳扶风,看草长莺飞,两人目光无意间相错,恍若隔世。
或许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他们临水而居。商人生意繁忙,时常要去远方,他们时常别离,但依旧浓情蜜意。每次他要归家之时,她便会拎着食盒,准备好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在码头等他。他的朋友看到她便开始起哄,他有些些脸红,但下了船便会去握住她冰凉的手,怪她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这个梦破灭得早。及笄那日,妈妈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打扮了一番,将她的**竞价买卖,直至送入厢房的那一刻,段涟漪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自己会遇到一个良人,愿意给自己赎身,她必然好好的报答他,做他的妻,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