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看人准,我想这一次她偏偏是看错了的。
人在困境中的时候,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你想要挣扎的活下去,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了的,那还要看运气。我觉得眼下,我的困境除了要努力以外,运气尤为重要了。我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安能顾念着我们曾经姐妹的情分上,善待孩子。这是第一次让我尝试到了做母亲的不易和烦躁,我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的回流,一同流向心脏的地方,让我的胸腔聚集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我感觉整个人闷闷的,一开嗓子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杨一被我突然嚎啕大哭吓了一大跳。
她嫌弃的丢过纸巾:“哭毛啊哭,一副死样子,收收心,好好跟我说说,这两天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我擤鼻涕,指示她将车子往谢莫晨住的地方开。
“别跟我装,你上新闻了你知不知道,跟你那个初恋夏家嫡少爷夏行川,手挽着手从民政局出来,说怎么回事?”
我抽出一张纸,去擦眼泪,息住哭声:“他醒了,我们今天领的证,就是这样。”
“就这样?那夏景轩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死了呢,新闻都要炸锅了,无限循环他要死的信息,真的假的?”
“假的,他不会死的。”我笃定,似是跟谁生气似的,他怎么可能死,夏景轩不会死,我心里这样想,嘴上也会那样说。
“瞎紧张什么?简艾,你在意他?”杨一又问了一次关于我在乎不在乎夏景轩的问题。
对于杨一,我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说:“是,我在乎他,他是顾里的父亲。”
“简艾,你神经。你在乎他,不仅仅他是顾里的父亲,而是你爱他,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讶然,杨一看出来了,她是那样锐利的人,她不会看错。我闭上嘴,表示默然。
杨一的车头在前方打了个转弯,侧过脸来一副心疼的表情对我说:“简艾,爱而不得,得有多难?”
是,爱而不得,得有多难?
有多难,那大概是继我在汶川地震以后最难的一种感受吧。煎熬,如滚在油锅里一般的煎熬。
“请不要再叫我简艾,唤我苏晴或者是苏苏。”我打断她。
杨一知道我心情不好,她也不介意我的抽疯:“是,苏晴小姐,我唤你苏苏。”
谢莫晨的住宅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小区是新建的,绿化带还未完善,但生活区还算方便,附近的超市不少。
我不想这个时候去面对亲人,因为脆弱不堪的时候,遇到许久不见的亲人,我怕那种煽情的画面我受不了。我让杨一单独将谢莫晨送了回去,自己在车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