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席游越来越激动的神情,吴明忽然又笑了,打断了席游的话,淡淡说道:“我也知道你也想尽快抓出杀害八弟的凶手,”吴明收敛笑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明知道你这小队并不是敌人的对手。”
他这一口气,叹的很重,似乎将心中不舒心的东西,都在这一口气中吐出来。说完,他的眼光转上站在一边的灵媒,如释重负的说道:“虽然敌人逃走了,幸亏最重要的人没有出事。”
他的眼光看似望向灵媒,实际上双眼的焦点,却是落在灵媒肩头的那只鹰鸠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人非灵媒莫属,因为他是最擅循迹追踪的高手。
只要有灵媒在,只要有那只鹰鸠在,就算孤桐逃到任何一个角落旮旯,他们都有信心能把他找到。
所以,看到依旧安全,静立一边的灵媒和他肩头舒展羽毛的鹰鸠,他心情便是一松,忍不住对着灵媒,展颜一笑。这一笑很轻很淡,像林中的风一般,悄然无声,却带着和熙的魅力。
灵媒没有笑,因为他看见一件怪事。
他看见席游被吴明打断话后,并没有更加气愤,反而伸手,从坐在马背吴明手中,抽过那块染血的丝巾,细致的展开,整整齐齐的叠成一个小方块,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回怀中,做完后,沉默不语。
吴明的叹息也很快就停顿,因为他也看见了这件事,更对席游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看见这种事之后,能够明白的人并不多。能够理解席游所做所为的缘由的人,也不多,他刚才明明像丢草芥一遍,将那一块染血的丝巾,丢在地上,此刻竟然又从吴明的手中抽过,还细致的折叠起来,收入怀中,这前后迥然有异的差异,确是令人摸不到头脑。
吴明忽然回头对跟在身后那匹骏马上的鲁镇问道:“老六,你明白老五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鲁镇憨然揉了揉脑袋,闷声说道:“三哥,你这是故意难为我啊?你都看不住来,就我这脑袋,如何明白五哥在想什么?三个莫要笑话我了。”
吴明被他憨厚的模样,弄的哑然失笑,忍不住伸手轻拍额头,说道:“我也被老五弄糊涂,竟然问你这些问题。”说话,眼光一转,回到席游身上,说道:“老五,行了你也不要做这些神叨叨的事情了,快收拾一下同门的尸身,抓紧派出灵媒继续追踪敌人吧。”
说完,他眼光望着林中羊肠小道的尽头,哪里就是天下有名的开山关,肃声道:“如果,让离歌楼的那两个小子逃过了开山关,那我们便无能为力!”
“好像是的。”席游整整的说道。
话音一落,林中的黑衣人便悉悉索索吗,忙碌起来。
此刻,北方火红的太阳把利剑似的光芒收住了,泻下柔柔的光,给疏林中每一颗树上都镀上一层华丽的金黄,每一棵树枝上都跳跃着红润润的光,更有一些粗黄的残叶和嫩绿的新芽,在夕阳的光彩下,随着缕缕清风,波光粼粼,像是一枚枚雀跃着的音符,又像是水里撒了一大把闪亮亮的碎金子,甭提那场面多美了!
但是,天色慢慢的暗了。林中的光线也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最优一缕夕阳的光线,透过疏林中枝桠间的缝隙,落在健马上吴明的脸上,在这最后一缕光芒下,吴明慢慢皱起了眉头,眼中愈加凝重。
天色变暗,适合逃跑和躲避,对它们追踪来说,难度更大。
借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亮堂堂的光线,吴明望着开山关的方向,喃喃的说道:“师兄,你可有十全的把握?”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某人听,可他身边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听到这犹如低叹一般的轻语。
席游没有听到,鲁镇没有听到,就连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