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有些沉默的时候,边上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不是红星厂的陈阳么?”
陈阳扭头望去,脸色立刻堆满笑容,“哎哟,杜大爷,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休息啊?”
“哈,真是你啊,”
穿着几十年前那种,蓝色土布服,黑色裤子,再加一双解放胶鞋,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蓝色围裙的杜大爷,佝偻着身体走了过来,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哈哈笑道,“这才几点钟,晚什么呀,以前我接活的时候,哪天不是忙到半夜才睡,
哎呀你别说,”
老人家双手扶着后腰,咧嘴笑道,“好些年没扎纸,这段时间扎了个过瘾,还真有点小困。”
“唉哟,”
陈阳赶紧凑上去扶住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杜大爷,您有多少年没扎纸了啊?”
“多少年没扎纸?”
杜大爷昂起头想了想,“大概,有个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没扎纸,真难为这位老师傅竟然还没把手艺给丢了。
西江县那小地方虽然不起眼,却也是国内最早跟风‘禁鞭改葬’的一批地方,当年真是一纸命令下达,满大街的烟花纸品店就倒了大半,就剩下些卖香烛烟纸的老店,
哪怕农村里免不了有些偷偷摸摸埋的,但大张旗鼓的焚烧确实没怎么见了,
所以杜大爷这样的老手艺人,基本上都失了业,只能回家务农,或者跟着一帮小年轻去工地上做点零工,
反倒是又过了好几年,监管松了些,多了不少死灰复燃的现象,
只可惜,那时候不少老手艺人都已经过世,再想找当年那种工艺精良的纸扎品,就很困难了。
陈阳扶着老人家到旁边的长条凳上坐下,笑着说道,“您都说五六年了,现在能跟那时候比吗?”
“嘿,怎么比不了?”
杜大爷摆了个脸色,“老当益壮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