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大帐,冷冷的盯着厉峰在那边大吃大喝。
“看来,厉将军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啊。”
厉峰也看见陈谦了,他随手扯下一根鸡腿,笑着说道:“陈侯说笑了,末将在这里吃得好,喝的好,说实话,在定军山聂大将军帐下末将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要不是这是钦差卫队中军大帐,末将都不想走了呢!”
陈谦眼皮一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哦?那既然如此,厉将军何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呢?那样的话,本侯还能保将军一命。”
厉峰喝了一口小酒儿,眯着眼睛细细品味半晌,大声说道:“好!好酒!这是上好的竹叶青啊,陈侯要不要来一口?”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随口说道:“钦差大人说笑了,末将是粗人,只知道忠心报国,为国效力,大人说末将有罪,末将是真的没罪啊。
这些日子以来,末将每天苦思冥想,都在忏悔自己的罪行,可是末将每天忏悔,每天纠结,末将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怎么可能认罪呢?”
他说的很无辜,再配合他那无辜的表情,陈谦很想将这人拖到自己的脚下狠狠的暴揍一顿,他能苦思冥想?这混蛋每天像是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你能认什么罪?
陈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从将军房中搜出的域外书信又是怎么回事?那可是白纸黑字,厉将军,纵然你有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而这,就是你有罪的证据!”
厉峰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钦差大臣当真好笑,末将是粗人,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鬼画符似的东西怎么出现在末将的房中,末将是当真不知道啊。末将也奇怪啊,该不会是哪个王八羔子故意嫁祸给末将,以扰乱钦差大臣的视线,混淆视听吧。”
这就是陈谦最为无奈的地方了,虽然他从厉峰的房中搜出了那封书信,可是厉峰却是打死都不认账,反而坚持说自己不识字。
此时,大周军中派系众多,有许多平民之子因为战功一步登天成为军队的中上层将领,这些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打仗纯粹凭借的是个人的勇武和后天培养出的天赋。
把这样的人拖到了朝堂上,他连礼数都不识,你硬要说他通敌,可是他们就是不识字,也是当真令人拿这些人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一般来说,最通用的办法就是证明他们识字。
陈谦是军侯出身,只知道当兵打仗,哪里知道这么多弯弯绕,而对于刑名之法,他也是无可奈何。
李兆忠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站上前来,低声笑着说道:“没想到陈侯竟然会败在这样的一个泼皮手里。”
陈谦老脸一红,他拱手说道:“李兄,本侯可是将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这样的人,本侯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一切就都看仁兄了。”
李兆忠不屑的说道:“任凭这厉峰是什么铜筋铁骨,洪水猛兽,进了我御史台的大牢,是虎他就得趴着,是龙,他就要盘着。
哼哼,天下皆以为,世上刑罚最重的地方是刑部大牢,大理寺的天牢,其实,那都是小儿科,天下刑罚最重之地,就是我御史台!”
他看着破皮似的厉峰笑着说道:“厉将军,本大人没有陈侯这样的好心胸,他不敢对你用刑,是因为这是定军山,你是定军山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