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袁月苓笑笑,拿起自己那把黑伞,与三位室友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走出了门外。
众所周知,“再见”唯一不能表达的意思是:再见。
走到宿舍楼门口,门外是漫天雪舞,袁月苓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撑起伞。
雪已经堆起来了,并不算特别厚,袁月苓却觉得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
她想到了家乡古纳额尔的冬天,还想到了那天在医院,梦见的那场大雪,还有通体发黑的红眼巨牛……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像铺天盖地的雪一样像她袭来。
也许,自己就该是一个人,单单就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直到她死掉的那一刻为止,皆该如此。
她一脚踩进一个覆着白雪和薄冰的小水坑,水坑不深,但冰凉的雪水还是渗进了她的鞋子,浸湿了她的袜底。
袁月苓却好像没有丝毫感觉,只是麻木地走着,走着。
虽然中介和房东都讶异于这种天气还有人出来要看房,但一位中介小伙还是本着下雪天反正也没生意,给这个学院派美女张罗张罗,谈成血赚谈不成不亏的心态,热情地帮她联络。可惜袁月苓看了三间房,都不满意。
第一间相对便宜的,是群租房。
五六户人家合用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自己看的那间房是隔断出来的,隔音很差,只有十个平方不到。
合租室友多为男性,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第二间房也与此相仿,只是面积稍大一些,房租也更贵了一些。
第三间房倒是让她挺满意的,面积又大,又干净,设施一应俱全,而且离学校又特别近——就在大学城里,出门右拐就是勤奋街。
只是……这个两室户是不单租的,如果租下来的话,还要做二房东,否则可承担不起。
袁月苓已经没什么钱了。
本身,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600元,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才能勉强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接连两次住院,用完了低保,周嵩虽然贴了自己不少,但终究自己还是用了一些。
谈恋爱也很花钱,袁月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