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有仇吧,没有仇,怎么可能砍人家五十几刀?”说这话的是一位病人的家属。她约莫二十出头,脖子上挂着个ipod,看起来像个女大学生。
“听说那阿姨的脖子都快断了。”
“我看报上说,脖子是用菜刀砍的,身上是用雕刻刀捅的,肚子和胸口都捅成马蜂窝了。”
韩诺惟听到“雕刻刀”,心头一紧,他扭头看了看问诊台,警察仍然在跟护士说笑。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门,“打扰了,请问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
ipod女看着他,面露警惕,“你是谁?”
韩诺惟赶紧说:“我住走廊尽头,202。”他见一病房的人都盯着他,顿时有些不自在,“我就是听见你们聊新闻,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住院太无聊了。”
或许是“住院太无聊”这句话引起了共鸣,一位躺在床上的病人向他投来理解的目光,“你住多久了?”
韩诺惟苦涩地说:“两个月了。”
那病人笑了笑,“那还好吧,也不算太久。”
这时,ipod女站了起来,“我知道202,那间病房门口总是有警察。”
韩诺惟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我听说,那个杀人犯就住在中心医院。”一位一直没说话的病人忽然说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韩诺惟。
韩诺惟顿时慌了起来,“不是我!我没杀人!”
ipod女面带嫌恶,“那你说说,为啥你的病房要警察看着?”
韩诺惟百口莫辩,他的心里翻腾着委屈、无力和愤怒。
“你干嘛呢?”就在这时,警察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抓住了韩诺惟,“上完厕所就回屋!”他狠狠一拽,将韩诺惟拽出了大病房。
韩诺惟如坠冰窖,虽然他刚听到的对话并不完整,但足以令他心惊肉跳。在回病房的路上,他忍不住问警察,“我能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们可以在旁边听着。”
警察冷冷道:“没几天了,等调查完。”
警察的话又给了韩诺惟一丝安慰,他想:杀人案跟自己不沾边,或许再过几天,就能解脱了。
而让韩诺惟得到解脱的,是几天后突如其来的手铐和一群他从没见过的眼光冷酷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