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汝砺抬眼看着隋青柳:“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隋青柳咬住了下唇,表情有几分难堪:“因为她的儿子。”
那是2003年2月,隋青柳还是一名在监狱医院工作的医生。出于正义感,她答应了一个名叫韩诺惟的犯人的一个请求——到他入狱前住过的县城医院里取出他藏起来的一块琥珀——那或许是一件重要的物证。
一切都很顺利,韩诺惟曾住过的病房如今是空着的,隋青柳轻而易举就按照韩诺惟的交待找到了那块琥珀,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钱大夫!”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隋青柳几乎要魂飞魄散,她惊恐地转过身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这女人脸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身子也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
看到隋青柳的脸时,这女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大夫,我认错人了。”她扶着门框,“我看你背影以为你是钱大夫。”
话还没说完,这女人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咳得十分厉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隋青柳呆在原地,她意识到是自己穿的白色连衣裙被误认成医院的工作服了,尽管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离开,但强烈的同情心却让她无法坐视不管。她快步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女人虚弱地说:“我喉咙痒,想喝水。”
“你是哪个病房的?”
“219。”
隋青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扶着她慢慢地走到了219门口。
隋青柳朝病房里张望了一眼,里面没有护士,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这骨瘦如柴的女人扶上了病床。
隋青柳看了看床头,没有暖壶,杯子里也只剩下一点儿冷水。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隋青柳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打了点热水,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筷子使劲搅动。她一边搅动一边吹,直到水温稍微降低了一些,才将杯子递给女人。
隋青柳看女人如饥似渴地喝着水,赶紧说:“慢点,别烫着。”
喝完了水,隋青柳又帮她盖好被子,这时,女人轻声说:“大夫,我问你个事行吗?”
“你说。”
“你是不是见过我儿子了?”
隋青柳骇然,她立刻沉下了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脖子上戴着的蜜蜡挂坠,那特殊的绳结只有我和我儿子会打,是我教给他的。他刚学会,打的还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