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青柳扑到了窗户边上,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视力不错,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是长头发,所以应该是女人,而且好像有一点年纪了。她在心里拼命地回想:俞镜泊说过,这栋楼是二期当中距离一期最近的一栋,只有大概80米远。
但鞠隐想要过去,就必须得从善家门前那条马路上绕。
想到这里,隋青柳下意识地数了起来,“……八、九、十、十一、十二。”数字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她猛然意识到,如果那女人从十二楼的楼顶跳下去,那必死无疑。
隋青柳焦急地看着,不敢移开视线,远远看去,那女人佝偻着腰,身形瘦小。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乍一看很像是老式的病号服。
不知道为什么,隋青柳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瞬间在她的脑海中苏醒了。
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种恐惧:这女人越看越像韩诺惟的母亲!
隋青柳使劲甩了甩头,她告诉自己:韩诺惟的母亲早就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她用力闭上了眼睛,然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那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像一只鸟一样,伸开双手,摇摇晃晃地站在楼顶的边缘。她的脸正对着隋青柳的办公室,但是隋青柳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隋青柳却莫名地觉得心里发毛:这女人是不是在笑?
雨下得更大了,天色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秋肃杀的寒意。
而对面楼上的女人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疯狂得像是要将人吞没的大雨,也不在乎自己早已被淋湿,她只是呆呆地站在楼顶,仿佛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隋青柳在窗子前面烦躁地踱着步子,她很想冲到善家二期去看看,但她又惧怕面对那个女人。
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砰”的关门声。接着,俞镜泊一脸铁青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俞镜泊二话不说,径直走到了窗前。他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然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这人是谁?”他像是在问妻子,也像是在问自己。
隋青柳沉默了一会儿,“老公,我觉得她像韩……”
“不要说那种傻b话。【零↑九△小↓說△網】”俞镜泊粗鲁地打断了她,“你的眼睛是望远镜吗?下雨天还能看这么清楚?”
他那讥讽、又带着辱骂意味的话让隋青柳愕然,后者立刻赌气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想再说话。
“说不定是什么碰瓷的,也可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俞镜泊没好气地说,“这种大冷天,跑到一栋没有完工的大楼上装神弄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隋青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有些话,于夫妻之间是禁忌,她心里很清楚。
她呆呆地看着对面楼上的女人,终于忍不住问道,“鞠主任还没有赶过去吗?”
就在这时,那女人像是感应到了隋青柳和俞镜泊的关注似的,忽然歪了歪头,接着,她招了招手,然后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