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雨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包厢门上龙飞凤舞的汉字和祥云流纹,陷入了沉思。
直到陶无法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南泽雨才又“咳”了一声,推开了包厢的门。
一听到有人进来,陶无法立刻坐直了身体,放下了原本盖在脸上的双手。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快速地用手背揩了揩眼睛。
南泽雨刚坐下,服务生就敲门了。他看服务生放下茶盘,便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等到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说:“我仔细看过现场,基本可以断定,陶无天是自杀。”
“但是……我不明白。”陶无法痛苦地说,“前几天吃饭的时候,我听他的声音是很高兴的,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也不明白。”南泽雨说道,“但从现场的各处细节来看,不大可能是谋杀。”他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他的房间窗户是关着的,从外面打不开;他的房间钥匙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养老院的护工有;而监控录像显示,昨天中午11点半左右,护工将陶无天送回房间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老二连着十几个小时不出房间,都没有人关心一下吗?”陶无法愤怒地问道。
“跟他有接触的护工,我们都问过了。陶无天平常脾气就比较古怪,经常不按时吃饭和休息,护工们早就习惯了。另外,据昨天送他回房间的那名护工讲,他明确说了自己不想吃晚饭,要睡觉,要护工别去吵他。”南泽雨抽了两口烟后,继续说道,“那么,别人进不了陶无天的房间,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另外,他用的刀是几个月前买的,抽屉里有白荷在文具店购物的发票,一起买的还有雕刻刀、橡皮泥、砂纸等。我看了一下,购买时间是9月18日。”
“三个多月前……”陶无法喃喃自语道。
“当然,我们不能说,他买刀就一定是用来自杀的,毕竟,他给姣姣雕刻了一件礼物。”南泽雨叹了一口气,拿起建盏,小啜了一口。
陶无法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问道:“老二穿的……什么衣服?”
“就是平常穿的衣服。哦,对,是警察的t恤。”南泽雨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很重要吗?”
陶无法神色凄凉地说:“看来,他真是铁了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能没有注意,老二已经很久不穿警察的t恤和衬衫了。以前,老二一向以自己是警察为荣,他……没出事的时候,就算是周末和放假,也都穿警服的。我以前跟他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才舍得不穿警服,他说死也要穿着。我跟他打趣说,万一有特殊原因穿不了警服呢?他说不会的,实在特殊,他也要穿个警察t恤或者衬衫。”
南泽雨愣了一下,“那他为什么非要穿短袖呢?”
“长袖的警察衬衫和警服,我都给他收在家里了,2月份,他住进善家的时候,我特意让白荷别带这些衣服,怕老二看到了心里不舒服。”陶无法难过地说,“想不到他还是偷偷留了一件短袖t恤。”
南泽雨放下建盏,又点燃了第二根烟。“陶无天信里面提到的1985年是什么意思?”
“1985年,我三弟去世了,这件事老二一直很在意。”陶无法似乎不愿意谈论这件事,他急急忙忙地岔开了话题,“我知道各方面看起来,老二都像是……自杀的,但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南泽雨听出了陶无法话语背后隐藏的信息,他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说,假如陶无天想自杀,2003年的时候,就应该动手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