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那姑娘把贴在额头的发丝撩到耳后:“杜师父,凡大江大河,必牵连龙脉,通常来说,水鬼儿找替身多生在湖泊水库等死水之地,可这赣江水脉,源自长江活水,活龙势旺,即便有横死江中之人,怨气也很难在其中真正聚集起来,而且……这村子如此多的人同时出事……”
说到这里,叶青不知想到什么,秀气中夹着几分英气的脸上,涌现了一抹担忧。
刘老头嘿的一笑,背着手,话语意味不明:“所以,老头子我才不敢轻易有动作啊!这样的水脉,无事则已,一旦生变故,便往往是大诡异,邪乎的让人心窝子里发寒!像那黄河,邪乎事儿还少吗,活水养人,同样也吃人……”
一旁的宋城忽然惊惧的打断了刘老头的话:“刘师,起雾了……江上起雾了……”
的确起雾了,却只有江面起了雾,水汽一样的白雾在慢慢弥漫。
那雾越来越浓,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掉雨中江面上本就不多的可见度,入眼,只剩白茫茫一片……
王干部一遍又一遍的揉着眼,他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这一幕,可那雾,却真真的出现了,甚至浓厚的在往岸边涌,几乎要吞噬了张家老二的身影……
刘老头脸色猛的变了,伸出手指头,掐了一个那公社干部从未见过的手印出来,怪异又复杂。
“青天白日,尔等就要出来作祟?还不滚回去!”
刘老头暴喝,手印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老头指落的一瞬间,王干部总觉得刘老头那副枯瘦的身板中,仿佛蕴含了莫大的威势,说不清,道不明!
之后王社干部只看见张家老二身侧的空气仿佛起了一道若隐若无的透明涟漪,就像火焰上空跳动的空气一样,接着,便是短暂的头昏目眩。
多年后,这个公社干部晚年回忆这件事时,对于那突如其来的头昏目眩感,只说,常人的魂魄,有点受不了那镇魂的咒……
白茫茫的雾气来的快,退的也快,完全褪去的时候,张家老二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江边,手臂上,脚上,缠满了已经断开的水草。
王干部上前在张家老二鼻间探了探,还有口气儿,背起张家老二的时候,一团湿乎乎的东西正砸在他脚后跟,王干部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之前那张写了张家老二生辰八字的黄纸……
那一刻,王干部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再看面前那几个底细不明的老头时,眼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敬畏……
回去的路上,刘老头似乎心事重重。
一直到了张家老二家里,公社干部把张家老二放到了床上。
原本挺壮实的汉子,这时憔悴的已经不像个人样。
刘老头让老妇人冲了碗红糖水,便从那油布包里摸出了一个棕黄色的半透明药瓶子,拧了盖儿,从里面倒了粒青绿色药片子出来,一点一点掰碎了放进碗里,药味儿很怪,却不难闻,让人神清气爽。
最后灌进了张家老二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