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感触只是一闪念间，那来自于心魔的无尽杀意随即淹没了这一点点温情，再次抬起头的赵缀空，眼中已经尽数被疯狂所覆盖。
程啸惨笑。
战斗进行到这种时候，他早已底牌尽出，但是不管他怎么拼命，对面的敌人似乎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过一回事。这已经不是匹不匹敌的问题，而是双方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想到这一点，程啸的胸中就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你是刺客世家的嫡系，我是巫蛊世家的真传，同样的千年传承，凭什么我连被正眼看的资格也没有？！
——战斗到这一步，最后无非一死而已，但是我死也要崩掉你一颗牙来！！
连张恒那样的现世中人都有家传的“九箭射日”，他这种千年隐世世家传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压箱底的保命工夫？比如他现在施展的就是一门秘法绝术——“蛊神煞”，以自身精血祭献上古巫神，无限制催发自己所养的蛊虫，从而在极短时间里得到数倍乃至十倍于本体实力的一种方法，而代价就是——生命。不是精血尽枯而死，就是被超限催发的蛊虫反噬而亡。
他不想死。
但是男人的承诺重于生死。
想到这里，程啸只觉得一股壮怀激烈之气直冲胸臆，仰天长啸一声，决然挺身，高能激光剑遥指赵缀空。
朱雯手中出现了第二支信香。
此刻，她的禹步已经到了两步六迹，只要这一支信香插下咒法便完成了三分之二，但是这种等级的道术，消耗之大难以想象，朱雯此刻只觉得心力交瘁，那一支细小的信香彷佛是通体铁铸的长枪大戟，难以握持，脚下更是重逾千钧，香汗淋漓，早已沁透衣襟。
正在此时，天地忽然一暗，嘶鸣之声大作，如同惊雷滚过头顶，上下四方，视线所及的所有空间所有物体，浓雾、黑烟、夜色尽皆变成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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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中洲队的精神力屏障消失了？！”汤姆惊喜地大叫起来。
其实不用他说，在楚轩和复制体朱雯的感觉里，随着“主神”的提示，尽管由于黑暗牢笼的存在，感知方面仍旧被束缚着，但是那种陷入到一片浓稠中无法自拔的憋闷感觉却再也没有了。
复制体朱雯也惊喜地问道：“楚轩，你是怎么做到的？楚轩？！”
楚轩的身体一晃，再晃，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他头上浓密的黑发已经半数斑白，就连皱纹也爬上了他一贯冷淡的面颊。
汤姆和复制体朱雯大惊失色，连忙冲过来，但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楚轩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中洲队的精神力控制者已经被我杀掉了，”他轻轻咳嗽两声说道，“找到他们剩下的队员，结束这场战斗吧。”
汤姆和复制体朱雯面面相觑，汤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第一次击中他们，我还可以理解为通过弹道来定位，那么第二次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刚才中洲队至少有两个火力点啊，而且他们的精神力屏蔽那么严密，连我都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你怎么做到一击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