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药,方颂祺把没用完的干净绷带送回去,不浪费物资。
一位女医生正精神恍惚走出来,旋即站定,突然崩溃爆哭。
方颂祺吓了一大跳。
另外一个男医生追出来,抱住女医生:“没事的没事的!针刺感染艾滋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四,走!我带你去吃药!”
方颂祺实在好奇,从心理医生那里出来后,找之前给她治脚伤的一位医生多嘴打听,才得知,原来送来的那名孕妇是艾滋病患者,女医生在给孕妇采血时,不小心被刚从孕妇体内拔出来的针头刺破了手指。
正如那名男医生所安慰的,通过针刺感染艾滋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四,但没人能保证,女医生能逃过那个零点四。
“孕妇送来的时候,隐瞒了自己是艾滋病患者么?”这里除了疟疾之外,艾滋病患者数量也十分庞大,方颂祺是知道的,大概周围平均每三到四人当中,便有一个可能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相较疟疾,艾滋病自然更加叫人谈虎色变。而且艾滋病又从表面看不出症状,除去本就知根知底的人,谁也不知道平日里打交道的人里,有多少是艾滋病患者。
所以在方颂祺看来,还在博茨瓦纳考察时,小孙说非&华传媒不允许员工和黑人谈恋爱(第143章),她非但不觉得太过一刀切,反而认为依旧不够谨慎,其实就算他们公司内部员工与员工之间谈恋爱,也得相互提防。
医生怅然低语:“隐瞒不隐瞒不是关键,对方是艾滋病患者,我们也没办法将人拒之门外……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回宿舍的路上,方颂祺的脚步和心情皆沉重。
她想起老许。
她不知道有多少前来援非的人最后丧命于此,反正当年来送药的老许就是其中一个。
宿舍里,蔺时年正在换衣服。
他刚刚被大使馆的人找去,所以没陪她去医疗队,问起她的脚伤。
“没什么事。”方颂祺轻描淡写。
就是疤实在太丑了。
由于全是砂砾石头给划的,小口子多而密集,以致于现在结痂后的疤也蜷跼交错,加之她本身的体质,更一塌糊涂,她方才乍一看,很像沟谷纵横地面破碎的黄河地貌。
怕是连纹身都很难救回来。
什么什么可多说的,方颂祺反口问他:“你呢?你这是要出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