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戏瘾又上身,豪情万丈地双手抱拳:“感谢提醒~”
放下拳头后,她言归正传,敛了表情,也不再用“您”,四平八稳道:“至于和你睡的那一觉,我本来以为自己依旧没有办法平常心对待,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和今天反感来别墅与来了别墅之后的感觉一样。
她颇为感慨,先前和季忠棠提到的“释然”,不仅在老许的死,还有很多潜移默化的方方面面。
她突然也想通了另外一件事:她所惧怕的自己因为接受治疗后而遭到改变,变得不像自己,实际上她不应该当作“改变”来理解,她这不是改变,是她该治的病渐渐康复中。
她还是她,一直都是她自己。
“怎样?我这话会不会伤害到你了?”方颂祺努嘴。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能心平气和沟通的频率日渐频繁,今夜又是达到一个新的程度。
蔺时年注视着灯光照出的她的狡黠,点头:“嗯,伤害到我了。”
方颂祺推回去给他:“难道不是你要求听真话的吗?要不忘掉刚刚的一切,我拿客套的版本重新和你说一遍?”
蔺时年还挺有兴趣听,不过方颂祺却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本来我一点也没有和你讲我病情的必要,但牵涉小九,我觉得得支会你一声。我这次在催眠里,见到其他三个人格的真身了。”
由于小九的关系,蔺时年对多重人格这个病症比她了解得仔细,所以对于她口中的“真身”二字所指代的意思,并不疑惑,甚至故意问她:“‘小武’的面貌,你满意吗?”
方颂祺黑脸:“小九以前是不是也见过铁狼和suki?”
蔺时年的眼神稍暗一分:“见过一次。”
随后问:“你怕吗?”
他潜台词明显是小九曾经很怕。方颂祺骄矜扬唇:“我像怕的人吗?”——实际上不是吓得逃跑了吗?
没再岔题,她将马医生的话大致转述,重点落在:“……小九可能已经原谅你了。”
蔺时年沉默。
方颂祺并没想等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继续将马医生交待她的事告知,不过出于她不愿意露怯的心理,她省略掉自己害怕小九不同意的顾虑。
“按照马医生的说法,我应该是可以和小九说上话,你有什么要我带给她的吗?”
蔺时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旋即摇头:“没什么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