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陆怀安匆匆赶了过来。
龚兰焦急地直转圈,看到他们来,才连忙急上来:“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你们赶过来……”
“钱叔呢?”陆怀安皱着眉,匆匆往里走。
“把自己关在屋里头,晚饭都没吃,人跟傻了一样的,一直坐着。”
龚兰急得眼眶都红了,连忙引着他们往里走。
见她神形憔悴,沈如芸连忙挽住她,朝陆怀安使了个眼色,柔声劝着龚兰:“兰姐,你吃饭没有……”
陆怀安一个人过去了,看到他,钱叔眼里总算是有了点光亮。
“怀安呐……”他沉沉地喘着气,整个人真的没了精气神:“我好像,又看走眼了啊。”
他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陆怀安在他对面坐下来,微微倾身,听着他回忆往昔。
末了,钱叔摇着头,重重叹了口气:“年轻受贫不是贫,老了受贫贫死人,果然如此……”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老了啊。
倘若换作从前,马哥年轻的时候,亏些钱算什么。
脑袋掉下来碗大个疤,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给人低头,去借钱。
更不用说是骗。
是什么时候,他的精气神没了,脊梁骨折了?
陆怀安拿起他面前的纸,慢慢地看。
“他赌了。”钱叔摇摇头,惨淡地笑:“看来,我这买车的钱,是拿不回了。”
幸亏,陆怀安点了他,否则,他一头扎进去,亏空更大。
事已至此,陆怀安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跟家里人好好说,不要吵。”
“那当然不能的。”钱叔摆摆手,彻底没了脾气:“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她们一心为家里,想的有时候反而比我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