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珍没有伸手,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怀安。”
“妈。”
“怀安……”
“妈,是我。”
柳淑珍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哆嗦:“……怀,怀安……”
“是我,妈。”陆怀安眼眶也有些红了,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回来了,妈,是我,怀安。”
是的,这就是他的儿子。
用力地点着头,柳淑珍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对,这是我的儿子,是怀安,这才是怀安……”
她忽然哭了起来。
初时只是默默地淌着泪。
然后整個人抖筛一般颤抖,后面是嚎啕大哭。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包婆婆已经哭了一下午了,这会子半瘫在椅子上,靠着门疲惫地笑起来:“哭出来了,就会好了。”
长久以来,柳淑珍都是把情绪憋在心里。
有猜疑,不敢问。
看谁都不可信,连枕边人都心存犹疑。
总感觉谁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如惊弓之鸟般整夜整夜地失眠。
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她崩溃了。
谁都治不好她。
所有医生都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或许让她发泄出来,就会好了。
可是,柳淑珍谁都不敢相信,躲,藏,她展现出来的,除了恐惧,再无其他情绪。
只有此时此刻,在陆怀安面前,她终于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