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的晚膳很丰富,但用餐气氛却很微妙,绝不如往日的轻松愉快。
独孤维唯哀叹,都是自己惹的祸啊,害爹娘吵架,害的家人心情不好。
接连两天,沈氏和独孤绍棠明显别扭着,夫妻二人客客气气,真时做到了所谓的相敬如宾。
独孤维唯暗想这样下去不行,还得想办法解开疙瘩才是,不然吃饭都不香。
于是这天用过午膳,独孤维唯直接跟着独孤绍棠去了他的外书房,一本正经的跟他爹说要好好谈谈。
独孤绍棠哪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见她小小一个人儿,努力学大人蹙着小眉头,绷着小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着实可爱可笑。
他不敢真的笑出来惹恼了小姑娘,强自忍住,只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泄漏了他的情绪。试图一本正经交谈:“维唯要跟爹谈什么?爹听着呢,你说吧。”
独孤维唯最擅通过细微表情查知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哪里看不出她爹在憋笑,跺跺脚轻嗔道:“爹爹不准笑!人家是很认真的。”
独孤绍棠忙板正脸孔,严肃道:“爹爹错了,爹爹不笑。”
独孤维唯这才纠结着小脸,叹了口气。小小人儿学大人发愁的样子惹得独孤绍棠又想笑了,忙收敛表情。
独孤维唯下耷着眼角,撅嘴道:“那天的事是我太调皮,娘打我也是应该的,爹爹心疼我,因而生娘的气,都是因为我……我心里好难受……”
她的眼泪突然间就涌出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情绪,明明是做好长篇大论的架势来谈判的,怎么就觉得委屈难受了?
独孤绍棠心疼的不行,忙手忙脚乱抱起独孤维唯,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安抚道:“乖,别哭,是爹不好,爹这就去跟你娘赔礼,以后再不吵架了好不好,维唯乖,别哭了。”
独孤维唯抽噎着,鼻音浓浓点头,“好,您要跟娘好好说说,您是大丈夫心胸宽阔,娘是小女子,您别跟娘计较。”
她伸开双臂抱住独孤绍棠的脖子,抽噎着补充道:“爹爹没有不好,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是维唯不好,维唯以后不淘气了。”
独孤绍棠心里酸软的不行,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没关系,维唯以后想淘气就淘气,想欺负人就欺负人,无法无天才好呢。有爹爹在,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爹爹也给你补起来。”
独孤维唯趴在她爹肩上“嗯嗯”应了两声,眼泪不听使唤又啪嗒啪嗒往下掉,顷刻就湿了独孤绍棠的衣衫。
独孤绍棠任她坐在臂弯,一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乖乖不哭,乖乖不哭,爹爹就去跟娘说话,跟你娘赔不是,好不好?快别哭了。”
哄了好半天不听她说话的声音,抽噎声渐渐停了,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已经睡着了。独孤绍棠一只手撑在她脖子上,慢慢把女儿横抱在怀里。她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尤带湿意。
独孤绍棠爱怜横溢的看着女儿的睡颜,轻轻把她额上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头亲亲她的小脸,然后用自己的长衫裹住,包到内院去了。
安顿好独孤维唯,独孤绍棠就去了正房,夫妻俩关上房门说了好久。出来时沈氏明显哭过一场,眼睛还红红的。她出门就去看独孤维唯,独孤维唯仍没睡醒。沈氏把她身上的薄被往上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