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是法国梧桐的种植区。冬天尚未完全过去,高大的枝干光秃秃地整齐往上向天空舒展,绿草丛点缀着不知名的小名,一条条弯回曲折的碎石小道蜿蜒其中,宽度恰好够两个人并肩同行。
阮舒和傅令元一起在小道上慢慢地走,她的手始终被他包裹在手掌里,熨烫的温度,令她的手心微微出汗。
花园里的人不多,夜幕越来越深。
彼此静谧无言半晌,她找了个话头闲聊式地问起:“我记得冰箱里是没有食材的,你的那些青菜、肉丝、面条,都是打哪来的?”
“让十三采购的。”
“你在冰箱上贴的便签是菜谱?”
“嗯。”傅令元不疾不徐,“十三教的煮面步骤。”
“十三教的?”
“十三以前在五星级酒店当过厨师。”
阮舒闻言诧异地挑眉,自发脑补出五大三粗的赵十三穿厨师服的模样,怎么都感觉极其违和。
“不相信?”傅令元拿斜眼瞧她,“以后总有机会能让你尝到他的手艺。”
旋即,他的视线下移,盯着她的脚:“痛不痛?”
小道是鹅卵石铺成的,难免颠脚,走多了脚底板容易痛。阮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薄底单鞋,再看看他脚上的布洛克鞋,反问:“你痛不痛?”
傅令元捏了捏她的手:“我的鞋底比你的厚,你觉得呢?”
“多走走石子路,养生。”阮舒笑笑,“不是说,脚上分布着很多穴位,如果感到脚痛,就代表穴位相对应的内脏器官出了问题,提醒人注意健康。”
她记得,自己最近一次走石子路,还是年前被掳去荣城傅家老宅,陪傅松魁的那一遭。想想傅松魁当时的稳健步履,正贴合常言所道的“老当益壮”。
便听傅令元勾唇:“傅太太在说自己有病?”
“……”阮舒抿唇建议,“三哥要不要脱了鞋子踩着走走,也检查检查自己有没有暗疾。”
傅令元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玩味儿:“我若是有暗疾,那也是被你给搞出来的。”
“……”
回去的时候,离开鹅卵石路,踩回平整的水泥地上,阮舒才发现,脚底板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