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荒年在这时终于凝回目光的焦聚。
他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喃声:“你们都来了……”
极其心平气和,仿若向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非常不符合当下场景。
褚翘眉目沉肃着:“庄荒年,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伤及更多的无辜。快放开人质!束手就擒!”
她这一语出后,荣一最先沉不住气:“快把我家大小姐放了!你敢伤她一下试试!丧心病狂!她是个孕妇!”
林璞眼里氤氲着冷冽的陡峭,紧接着喊话:“庄二爷!一直以来你自诩一切以庄家的利益为准!人前都对我姐恭恭敬敬,她再怎么耍小女孩的脾气你都能包容,原来全是虚情假意!”
“你伤害家主!伤害庄家的小继承人!你不配为你们庄家人!今天别说我不会放过你!庄家所有的族亲都不会放过你的!”
再接着出声的,便是“梁道森”了。他的神情最为哀痛:“庄二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明明一直以来都对我们很好的。她怀孕,最高兴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连续三个人,各自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语气,内容上则无一不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令元的拳头攥得愈发实,心脏也是缩着的。
他觉得他也应该喊个话。
可他不知该喊什么。
何况,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又能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喊话……?
最终他未语,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坚冷的直线。
他深幽的眸光始终不离她,蕴满心疼和歉疚——再一次,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明明近在咫尺,就在他面前受人胁迫,他却任何事也无法为她做,甚至一句“阮阮”都无法当众唤出口。
他恨透这种不得不妥协的无能为力之感!
那边被拦着的隋欣突然转身朝褚翘跑过去,抓起她的手臂:“褚警官,庄荒年确实违法盗墓!而且走私、倒卖文物!我可以作证!我爸的日记本更可以作证!”
她泪水潸然:“求求你们快点把庄荒年逮捕!他害死了很多人!我的小姑姑没了!我的丈夫没了!我爸没了!我妈没了!全都是因为他!全都是他干的!是他!”
无疑,隋润菡的死成为压垮隋欣的最后一根稻草,全然撬开了她的嘴,她一改先前的半遮半掩,迫不及待地要向警方一股脑吐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从隋润菡死掉的那一刻,庄荒年便预料,隋欣的口子必然会因此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