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忽略那把声音,只觉得一定还有希望,等待杨医生的答案。
杨医生面露为难之色:“闻太太……”
阮舒转身扭头求闻野:“我们带林璞去市区的大医院行不行?要不去把庄家的私机找来一起去江城也可以。我保证我不会逃跑,只是想救林璞。他不能死,你也不愿意看到他死,不是么?”
捕捉到闻野的眼波有刹那的闪动,她以为闻野或许会采纳她的意见。
然而那刹那的闪动仿若只是她的错觉,她的脸很快被闻野掰回去,正面面对心电监测仪上的那条直线,面对病床上再无呼吸、再无脉搏、再无心跳的人。
刚刚出去的杨小姐已经拿了杨医生需要的物品重新回来病房了。杨医生稍做了准备,开始用心脏复苏器给庄爻做抢救。
而无论仪器怎么让庄爻从病床上起来,躺回去的时候,庄爻依旧悄无声息,甚至更加死气沉沉。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闻野的嗓音如鬼魅,贴在她的耳朵后面,“被你害死的,他是被你害死的,你害死的。”
阮舒感觉到他抓在她肩膀上的手的轻轻颤动。
他还在低声不断地重复末尾四个字。
与其说是讲给她听,不如说,他是在安慰他自己——打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逃避他开枪误杀了庄爻这件事。
阮舒瞳仁乌漆漆,谙满嘲讽。
她也不去说破他。
就让他这么逃避吧。
越逃避,他心里的枷锁必然越重。
枷锁越重,他的心态也就越扭曲。
他将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这是他自作自受应得的报应!
最后一次,庄爻落回到床上,没有再起来了。
杨医生去翻了庄爻的眼皮,旋即转过身,看向闻野和阮舒。
杨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阮舒一个字没有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