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荔直接把簪子拿起来,身子坐直,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深蓝色的点翠中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雕刻成一只凤凰,不过年头很久,簪杆布满了锈迹。
她的目光划过全身,最后定在末尾的血迹上,过往逐渐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
怔了半晌,路荔放松身体肌肉,慢慢往后靠,后背落实了,她才低声说:“我经常梦见他。”
楚寒星心里了然,他是谁,不言而喻。
“但是…”路荔收紧簪子,比划了一下,“在古代,他穿着官服,全身沾满了血。
官袍是红色,血也是红色,后面宫殿被烧了,燃起了大火,天也是红色。
我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很想哭。”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眼眶也渐渐红了,情绪突然崩溃。
她把脸埋在楚寒星左肩,哽咽着说:“他为了救我,被许多人砍了很多刀,死了。
他那么聪明,明明可以不用死……”
在心底堆积多年的悲痛一朝爆发,路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着难过。
楚寒星抽出纸巾,轻声安慰:“不要怕,已经过去了。”
过了很久,路荔才平复好情绪,擦干眼泪,然后打开镜子开始补妆。
她拧开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一边抽泣一边用干哑的嗓子解释:“哭太久了要补水。”
楚寒星点点头,捧出熟睡的楚白,“摸一摸,可以缓解心情。”
路荔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轻轻用指尖摸了摸楚白的小脑袋,心中升起一种安宁的感觉,终于不再抽泣。
她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很少哭,只是这件事在心底压抑太久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包括我父母在内。”
“我知道。”楚寒星把楚白放回兜里。
路荔扬唇,把簪子交还,缓缓道:“两岁的时候父母带我去博物馆,那时我已经能走路了,他们便把我放在地上,走着走着我就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堆了很多文物。
我好奇就想进去看看,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地上都是土,不过土里埋了一只簪子,尖尖的那头正对着我眼睛,季清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