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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抱住头蹲下来:“不行,我不行,我再也不会帮任何人说假话了……”
陆中泽也蹲下来,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颊:“安溪,你听我说,你再也不想帮别人说假话,这是对的。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事,但是我想,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你错误的东西,公关要说漂亮话,但漂亮话不是假话,你要把真话的声音放大、再放大,才能盖过那些假话的声音。”
“如果有人告诉了你错误的道理,那就忘掉它,你有你自己的判断,不该再被任何人左右。如果你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那就做很多很多正确的事,来纠正它。”
他手上稍稍用力,不让安溪躲开,身子凑上前去,在安溪额头上浅浅地一吻:“你站上去,我会帮你,相信我。”
安溪茫然地看着他,灼热的嘴唇落在她额上,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忽然流进了她的脑海。
会场协调人已经找到安溪,一脸急躁地让她快点安排备场,马上就要轮到珍茗了。安溪还没说话,陆中泽已经直接替她答应了:“这就过去,音乐照常起。”
安溪被陆中泽握着手拉起来,穿过人群走到主展台旁边。预先安排好的中国风音乐,这时候已经响起来,这次的音响效果一流,音乐里的风声、流水声、蛙鸣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投影大屏幕上,出现了开场动画的内容,也是安溪亲自盯着,一帧一帧做出来的,进度条很快就推进到原本该厉传青出场的地方。
“上去吧安溪,你自己准备的内容,只有你最熟悉。”陆中泽在安溪耳边反反复复地劝说,可是现场的灯光太亮了,安溪知道自己应该向前一步,就是怎么都做不到。
在场的看客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用来开场的品牌,就只这样而已么?一段动画而已,太普通了吧。
唐晓雯脖子上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站在人堆儿里幸灾乐祸地看,她巴不得安溪负责的部分搞砸了才好,回去以后她就有更多话跟管理层说。
陆中泽把微型移动麦克放在安溪手里,说了声“等我一下”,穿过人群匆匆离去。
视频快要播放到末尾,会务组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本来的安排不该是这样,可是已经进行到一半,喊停也不可能了。在他们看来,开场展示,已经搞砸了。
可是,就在视频刚好播放到结尾的时候,现场的大灯忽然全部熄灭了,一片寂静之中,响起了时有时无的蛙鸣声,万籁俱寂。
安溪觉得有人握了一下她的手,应该是陆中泽的温度,但是一句催促的话也没有。
就在一声又一声的蛙鸣中,安溪开口了,是她反复斟酌过的英文稿子,字斟句酌,兼顾了中式的意境和西式的表达:“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关于一本书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故事,大概得从我们爷爷的爷爷那个时候说起,那时候,在世界的东方、遥远的中国,皇宫里还有皇帝……”
她的声音没有经过专门的播音发声训练,听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嫩一些,效果反倒更像一个普通女孩子,在给朋友讲一个故事。
故事讲完了,珍茗集能够流传下来,是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因为存在着东西方天然的文化差异,故事听起来更加曲折神秘。寂静过后,灯光重新亮起,满场的静谧,足有半分钟过去,才响起热烈的鼓掌和口哨声,没有恶意的,只是当地表达捧场的一种方式。
会务人员都有些意外,猜测可能是安溪临时调整了方案,来不及跟他们沟通。只有唐晓雯,直接冲去了灯光师那里,质问他们为什么突然熄灭了所有灯光。
这一天在现场的灯光师,是一名亚裔和一名拉丁裔男子,都带着浓重的口音,向唐晓雯解释,是一位带着海德工作牌的男士刚刚过来,向他们提出了要求,临时调整灯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