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倩幽幽然的看着她,“这明明是一个恶人……胆小怯懦,当年作为一名剑不离手的剑客抛弃自己的剑,作为一名孝顺孙子抛弃了自己的爷爷,作为太平鬼医抛弃了自己的脊梁……还到处杀人报仇,现在还要搞死自己的徒弟……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恶人,他只是自我忏悔而已。”
白小雪摇头,很有深意的撇了她一眼,“我想呢,他当年跑,是因为张家绝不能断了传承,他必须跑,就像是当年爷爷拼命也要落入悬崖,垂死挣扎一般。”
“而之所以到处报仇杀人,是因为要重新恢复重铸家传的活死人剑,所以,宁愿背负骂名。”
“哦?我不明白。”苗倩倩笑了笑。
白小雪说:至于这样考验自己的徒儿,只怕是要看看他的脊梁,直不直,品性如何……做完这一些,他就可以安心去死志了,他背负着骂名而死。”
“你说呢?”
她深邃的眼眸,看向那头破血流的尸体。
我也笑了笑,其实老道人的尸体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他嘴角临死前没有狰狞,而是如释重负,淡淡的微笑,再无阴森。
我心里也有很多感触。
忽然想,人固有一死,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有时候比死来得更加痛苦。
老道人的脊梁,不是被自己的耻辱压塌的,而是被肩上的重担,长达九年的忍辱负重给压弯了腰。
“太平鬼医三代,代代皆是忠骨!压不塌的脊梁!”
我忽然恍恍惚惚间,想起之前的南傑。
或许也正是老道人看中他,火爆的脾气却忍辱负重,带着自己的妹妹艰难的生活,死亡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痛苦活下去,背负自己的担当。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
南傑跪倒在地,老道人抬手拔出南傑的脊梁,抚摸着他带着血丝的雪白脊梁骨,大声赞叹道:
“好一根笔直的脊梁,宁折不弯……这份痛苦与忏悔的哀嚎,让你的挺拔越发脊梁,变得越发美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是他对南傑的赞叹,又何尝不是他的爷爷,张幸国对他的评价与信任。
他本无需愧疚,却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
我们回到宾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