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闯王将领看鬼般看着赵当世,不知他生了个什么脑袋。这郝摇旗是有名的刺头,最能来事,闯王当初将他放在自己麾下自己就千八百个不愿意,却一直没得机会踢了他。这姓赵的小子不知哪根线搭错了,竟然愿意以以美妾换这样一个糙汉——看不出,年纪轻轻,口味却这般重,果真是年轻才俊,我不及也。
当下思忖片刻,便即答应,召唤郝摇旗上前。郝摇旗一听自己归属赵当世部下,甚为欣喜,完全不顾原来上级的难看脸色。他在原先的营头中颇受打压,发展艰难,如今换个天地,正好再展雄风。
赵当世轻易要到了郝摇旗,心情甚佳,又与那闯王将领胡言乱语几句后对方便带着人马离去。杨成府听闻那郝摇旗被千总收到帐下,又气又恼,满脸怨恨地瞪着郝摇旗,却是敢怒不敢言。
澄城县不大,被万余豺狼虎豹剽掠一宿,自是为之一空。清早走在县城街道上,仍有些不尽兴的流寇还在忙碌。主街上几个人忙着搜罗死人身上,但屁都没有,他们很不满意,嚷骂着离开,有气愤的甚至拔刀乱砍,把一具本便模糊不清的尸首卸成了好几块。另一边几个被轮'奸了一夜的少女基本都没了人样,但依然不断有人对着她们血迹斑斑的身体忙活。她们双目空洞无神,面色惨白死寂,头歪向一边,静静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们。是死是活都无人在意。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赵当世不是圣母,但他还有良知,澄城县这犹如修罗地狱的景象他见过无数。但如今的他尚无力改变这种情况。他能做的,只有快步离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自己尚为砧板上的鱼肉,又怎能改变其他鱼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