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晓得赵当世这么做是为了避开朝廷耳目。赵营以区区一地总兵,兵马已经超编太多,再扩下去,定然会遭到朝野非议猜忌。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借着陈洪范昌平镇总兵的编制扩军。总兵与副将、参将、游击职权上有不同,后三者互不统辖,基本都只能管辖一营兵,属于将列。但总兵实属帅列,麾下可以再设副将、参将、游击等称为营内官,所以编制上也多多少少没个准数。陈洪范这个昌平镇总兵是在嘉靖年间就以“南护京师,北顾陵寝”而设立老牌军镇,标下副将、参将、游击等职位多有,陈洪范自己带一营,心腹马廷实、徐启祚再各领一营刚刚好,绝无逾制。
诚然,他也能想到,此计划既由赵当世提出,又由赵营负责供养营兵,赵当世后续必然会安插自己人到营中把控,自己免不得要被架空。但静心细想,赵当世称霸楚北已经不可避免,何苦逆势而为。再换句话,对他陈洪范来说,如今唯有紧紧攀住了赵当世,才有再焕一春的希望,反正自己留着兵马也没甚前途,不如改弦易辙,顺势而为。他现在已经有些感觉,赵当世或许便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偏财。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庄园门口,赵当世见陈洪范蹙额不语,知他心绪起伏,也不逼迫,平和道:“送哥哥到家,小弟心中想说的话也已说完。军中还有事要办,这次就不进去了。”说完,拱拱手,牵了马就走。
才走几步,脑后脚步细碎,陈洪范追了上来。
“贤弟且慢,你我许久没有好好喝上几杯,何必着急着走。今夜留下来,一醉方休。”陈洪范不等再走,起声劝阻,同时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手抢过缰绳,一手握住赵当世的手,摆起笑脸,“这一次,哥哥就豁出去,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