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要用回回砲抛石破城了吗?”侯大贵双眉一抬,“我说了,打汝宁府城要用巧劲儿。大石砸城,笨得要命,算什么巧劲儿?”
“那么总管的意思是?”
“你个蠢货,想想,我方才要你做什么来着?”
张先壁怔怔寻思,口中喃喃道:“总管要我去附近村庄搜集一百具......”话未说完,突然间想通了侯大贵口中所言的“巧劲儿”意为何指。
侯大贵双手叉腰道:“天降大雨,气候闷热,城内泥水肆流,闯贼兵马加百姓等等数万人挤在一起,就像王八炖汤必然脏污不可言。我在这时给彼等下一剂猛药,从四面八方将患疫的尸首抛进城内,你道如何?”
“这......”
“鼠疫极能传人,城内闯贼密集,更无我军大夫手段,不要说百具尸首,就十来具抛进去,只要有军民沾染上了,尸传人、人传人,一传十、十传百,全城患病指日可待。”侯大贵冷肃道,“且此鼠疫病症极烈,往往三五日便病发,咱们前几日每日抛尸,后几日埋伏在城外各处要道。闯贼不是仗着城高雨大龟缩不出吗?好啊,我看看这下他到底出不出来。闯贼不出城,被病害死;出城突围,被我军以逸待劳杀个正着。横竖是个死,复能何为?”
张先壁与郑时新听了,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侯大贵哼哼着道:“这计策是今早穆先生说给我的,我觉得大大可行,才立刻找到你们。怎么样,若依此计行事,不出十日,汝宁府城必破!”
“穆先生真乃毒士......”郑时新面现不忍,“闯贼死便罢,可是城内尚有无辜的妇孺百姓,他们与我军无冤无仇,却亦难免遭到灭顶之灾!”
侯大贵嘴角抽动道:“我军在汝宁府道战事绝对不能再拖,全线战局要由我河南方面先打开局面,要是反而拖了后腿连累主公大计,就主公不问罪,我等也难辞其咎。”声音一提,中气沛然,“为了赵营大业,区区几万百姓算得什么?”
张、郑二人闻言不敢再说,唯有摇头嗟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