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比去年下的早,也不知道何时会停,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又要闹雪灾了。”周景仰目视着远处,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暖胃又暖身。
周衍卿微微的笑了笑,侧过身单手撑着桌面,凑过去闻了闻,便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浅酌了一口,笑说:“闹雪灾,对您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周家又能做一次大善人了,又一次打响了企业的知名度,想想都觉得开心,不如就让这雪再下的大一些,您说呢?”
周景仰侧目看了他一眼,哼哼了一声,说:“老五,你让我好生失望啊。”
“是啊,我总是让父亲您失望,那么从今往后父亲便不要对我有什么期望了吧,这样您也就不会失望了,如何?”他侧着身,单手抵在桌子上,长腿交叠脚尖顶在前面的台阶上,坐姿十分随意,手里捏着酒杯缓缓的转动着,白瓷的杯子里只剩浅浅一点酒。
周景仰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了一样,谁都没动,只有他们鼻间呼出来的白色气体,证明着时间还在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周景仰才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往后靠了靠,侧身将手里的白瓷酒杯放在了桌上,笑说:“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块喝酒了。”
周衍卿笑了笑,噗通一声手里的杯子落在了桌子上,转了个圈厚稳稳的停住,他抬眸看向了窗外,“是啊,毕竟我做了那么多让父亲您失望的事儿,我便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晃悠了,免得您心烦不是。”
耳边传来簌簌的倒酒声,周景仰脸上依旧噙着微笑,给自己满了酒后,又伸手给周衍卿的杯子也满上了酒,说:“放心吧,我不会放弃你的。我想,你总有一天会让我惊喜,是吧?”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片刻才转过了头,看向了周景仰,他正好将手里的白色瓷瓶放回炉子内,拿起了杯子,说:“来,我们碰一杯。”
周衍卿与他的视线相撞,默了一会,才微微的挑了一下唇角,拿起了手边的酒杯,伸手过去同他碰了一下,“希望会给您带来惊喜。”
“一定。”周景仰笑了笑。
随后,两人便一同仰头喝下了这一杯酒。
由着周衍卿侧了一下头,周景仰便注意到了右边脸颊上的抓痕,周衍卿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解释说:“大嫂弄的。”
“她不该在留在周宅了。”周景仰微微一笑,“明知道跟她有点过节,就离她远点。”
“是吗?我以为我跟大嫂大哥没什么过节,而且这次执意要赶走大嫂的也不是我啊。”
周景仰但笑不语,之后周衍卿便也没了话,两人在顶层坐了许久,直到午餐窦兰英上来叫人,父子两才一道下楼。
……
周衍卿晚上才回到橡树湾,回来的也真是时候,一进门就开饭了,程旬旬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脸上那三道爪子印,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明显。她便瞪着大眼睛一直瞧着,等他脱了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在她面前坐下,她才咬着筷子,小心翼翼的问:“你去嫖娼被人抓了?”
“嗬,我要真去嫖娼了,也没人来抓我。你来吗?”
程旬旬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我来,也不会抓你的脸。”
周衍卿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饭,忽的又想起了江如卉那几句话,心中顿时就有些不快,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周衍卿其实并不相信这些,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他们就真的不得善终的,这样的话他们周家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周家能做到今天这个成绩,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