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穿了水蓝色的素服,头挽矮髻,发髻上金缕未沾,脸上更是苍白得吓人。荷叶本想给灵犀披件披风,却被灵犀阻止了。
她要清清楚楚记住她受的每一分苦,待到来日再居高位之时,才不会忘记今日之辱。
荷叶听了那小太监的话,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绽碎银子,交与那小太监后道,“还请公公容些功夫,让我家娘娘再多看两眼。”
那小太监接过银子在手里垫了两垫,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娘娘?哼,也配!”
话虽难听,却也不再催灵犀了。
荷叶听了那小太监的话心中气愤,当即便立起了眼睛瞪了过去。
那小太监拿了银钱后倒也不与荷叶争辩,只在嘴里哼着没有调子的小调。
太阳还未升起,灵犀只能看到清乐宫大致的轮廓。她心中不止一次在想,五皇子换了殿宇,不见了娘,会不会在夜中大声啼哭。
越这样想,灵犀的心中就越难受。最后灵犀只能强迫自己把心绪从五皇子的身上拉开,不然她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去走下面的路。
灵犀收回远眺的目光,回过头来对那小太监道,“耽搁公公时间了,咱们走吧。”
那小太监又走在了前面引路,专挑了僻静的地方走。理由是灵犀被贬之人晦气,走正路冲撞了金贵主子他吃罪不起。
夜色难行,灵犀跟在那小太监的后面,几次都差点在碎石路上滑倒。
荷叶一向是沉稳的,可在这小太监面前,荷叶却接连发了两次脾气,每次都让灵犀拦下了。
在灵犀第三次拦下荷叶后,荷叶皱了眉头道,“娘娘,你何以这样礼遇于他?!”
“都是当差受苦的,他平白接了这个差事也是晦气,难免心中有所怨怼。”此时灵犀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睛虽然还是红肿的,脑子却清明的很。她对荷叶道,“他说两句便让他说,再难听的你我没听过吗?何苦制这份闲气,他心中不痛快,咱们心中也不舒服。”
荷叶知自己浮躁了,扶紧了灵犀的手臂后道,“娘娘,奴婢知晓了。”
那小太监走在前面,身子是向后倾斜着,明显是把灵犀的话听到耳朵里去了。虽未回头说什么,不过在后面挑路走时,却好走多了。
晨曦中,灵犀对着荷叶一挑眉,荷叶冲灵犀伸起了大拇指。
奴才就是这样,生活在最底层受尽若难,平日里喜欢捧高踩底。可谁若真把他们当人看,他们也会交出那么一两分真心。
当三人走到一面高高的粉红色的宫墙前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灵犀抬头看那墙,足有三丈多高,左右不着边际。同别的宫墙一样漆着粉红色,可却让人觉得比别的宫墙阴冷上了那么二分。宫墙下种了不知名的花树,因不是开花的季节,全是绿油油的绿叶。在太阳下莹莹的,和绿宝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