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上,绘的是一名站在盛开着杏花的树下的俏丽少女。少女上身穿着嫩粉色绣绿叶短襦,藕荷色的丝带在胸前打了个蝴蝶节,尾端一直垂到葱绿色的罗裙上。耳际殿着一对玉珠制成的耳环,发髻上簪着几朵早已过了时的珠花,未戴金银玉饰。
那少女螓首轻仰,右手拿了一只绘了粉色花瓣的团扇,团扇的扇面轻扶着花枝,仿佛在看半隐于杏花之中的那只鸟雀。稚嫩的脸上挂着一朵淡然的笑,左颊上的那只小酒窝尤其显眼。
灵犀轻眯着双眸,看着那画中之人有一丝恍惚。良久,灵犀道,“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王太医轻笑,道,“这画中之人,是司徒由氏及笄时请人所画,距现在,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了。老臣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从由家找来的。”
“司徒由氏……”灵犀回想起多年前在御花园中赠了自己一块玉佩的司徒夫人,释然的一笑,“怪不得看着眼熟,多年前我与她曾经有一面之缘。”
“娘娘……”拿着画轴的荷叶看着画轴上的司徒由氏,颦着眉头,道,“娘娘不觉得这画上之人,与娘娘有三分相像吗?”
灵犀一愣,心似乎被什么击打了一下一样。她转过头看王太医,见王太医正笑着对自己点头。
收了眼中的惊讶,灵犀命荷叶把那画收起来,神情平静的对王太医道,“王太医请直说吧。”
王太医把那幅重新卷起来的画轴放在灵犀的面前,对灵犀道,“经老臣多番打探,得知司徒义一家曾经于永和十三年秋未时到京城中为仕途之事奔波。永和十四年年后离京赴职时,走丢了家中年仅六岁的女儿司徒静。当时司徒义急于到江南赴任,便留下了几名家丁在京城之中寻司徒小姐的下落。可惜天不从人愿,直到永安十八年夏,司徒义被调回京城任职,才寻到了已经十岁的司徒小姐……娘娘您猜怎么着?”王太医眉毛一动,别有深意的道,“原来那司徒家的大小姐,竟是被当时崔国舅暖园中的一名训鸟匠人救了……”
灵犀双眸微动,脸上却无一丝的波澜。
直到王太医把话说売,她才平静的道,“只是那真正的司徒小姐,因训出了一只会说话的鹩哥,阴错阳差的进了宫。而叶家贪财,便用自己家的女儿冒名顶替了上去,是吗?”
“娘娘聪慧!”王太医直直的看着灵犀,笑道,“您才是司徒家真正的嫡长小姐,娴贵嫔,是冒名顶替的!”
见灵犀沉默不语,王太医又道,“娘娘,眼下的事,不正是急娘娘所急吗?”
王太医的话虽未明说,灵犀心中却也是知晓的。
只要认了司徒家,自己身后便有了依靠,不仅可以在后宫中站得稳,还可以给娴贵嫔重重的一击。
只是,事情真如表面上想的那样简单吗?自己的这个身体,从司徒家走失时已经有六岁的年纪。自己不记事是因为司徒家真正的嫡小姐早在六岁的时候就因为不知名的因素死了,自己不过是几千年后飘过来的一缕幽魂。
可司徒家也不记事吗?
灵犀自认自己与娴贵嫔长得并不相像,十岁的娃娃会轻易让寻了四年之久的司徒家认错人?
不然吧!
秀嫔在临死前说过,那块带着家族图腾的玉佩只有司徒家的长房嫡孙才可以资格佩戴。御花园偶遇,司徒夫人却把那块象征着身份的玉佩送给了五皇子。
这证明司徒夫人早就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早就知道娴贵嫔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