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黑衣男子凑近身轻语了几句。
萧寒脸色微变,踌躇许久,才冷冷道:“把孩子给蒋家二爷送去,至于那个人吗,养好了身子就在庄子上做粗使丫鬟!”
………
深夜子时,蒋元航从来人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女婴,看都未看一眼,一脸嫌弃的递给了吴氏。
吴氏低头一瞧,心头咯噔了一下。天一亮,便把孩子抱到了顾氏跟前。
顾氏盯着孩子瞧了半晌,暗道不好,只怕是养不活,遂派了两个妥贴的丫鬟跟过去照料。
不想十天后,孩子仍是夭折了,蒋欣瑶听说此事后,唏嘘不已,特意把庄子上的管事叫来问话。
管事说,自打碧苔来了庄子上养胎,大爷就交待下去,吃穿用度并无苛刻,一切等孩子落地后再说。
哪知那碧苔不知何故整日啼哭,且夜间恶梦不断,总叫嚷着有人要抢了她的孩子,月份渐大,身子却日渐消瘦。
生产那日,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孩子生下来,孩子一落地,连哭声都不大能听见。如今碧苔仍在月子里,人呆呆的,也不说话。
欣瑶心中不忍,略显哀伤的对李妈妈道:“终究是服侍了我一场,妈妈明日带些银子,补品,去庄子上探一探她,孩子的事情先暂时瞒着吧。等出了月子,就依大老爷所说,在庄子上做活,安安份份的过日子罢。”
李妈妈心里虽不大乐意,却仍是点头应下,却见大爷掀了帘子进房,行了礼正欲退出去,却被萧寒喊住,只听他沉着脸道:“天寒地冻的,妈妈庄子上也不必去了,若她知好歹,我且留她一命,若不知好歹,这样背主的奴婢死不足惜。”
此话正合李妈妈心意,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歪在炕上的欣瑶忙起身,走到萧寒跟前,把手里的小手炉往男人怀里一塞,妩媚一笑道:“何必跟个下人过不去?她失了孩子,也算是老天惩罚。”
萧寒怕自己一身寒气惊了女子,后退两步,见女人两眼含笑看着他,不得不妥协道:“妈妈年纪大了,府里一大堆事情管着,离不了人,我让贵生走一趟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欣瑶上前两步,懒懒的靠在男人怀里,笑道:“罢了,以后这人的事,我也不会再管,该如何处置,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看可好?”
女子的轻声软语令萧寒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伸手揽住她,低头闻了闻发香,无可奈何道:“真是拿你一点半法全无。”
李妈妈见小夫妻俩如此,眼睛眯成一条缝,悄悄的退了出去。
欣瑶嘴角上翘,抬起头凝视男人的眼睛,含笑不语。
萧寒与她对视片刻,似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你二姐如今是自由身,我倒不见你惦记着,也不让李妈妈她们去探,是何道理?”
欣瑶挣脱男人怀抱,走到窗前,指着桌上折粉彩百蝠流云纹荸荠瓶里两枝开得正盛的冬梅笑道:“瞧瞧这花,在摘下来时娇艳欲滴,在这么暖和的屋子里摆着,微云几个精心侍弄着,没几天,也就蔫了,可见护得太好,并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