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你先把钱给先生吧。”
沈晨对沈奇说。
沈奇不情不愿地掏钱袋,嘴里嘟囔着道:“赔完猪仔赔麦谷,家里千金也不够小郎这么花的。”
沈晨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说话。
片刻后,老农兴高采烈地拿着钱千恩万谢离开。
赵化忍不住说道:“小郎,这麦谷明明是野猪吃的,为什么要赔他钱呢?”
两匹马饭量再大都不可能一次性吃那么多麦谷,而且田里的脚印也证明了这一点,全是猪蹄印,只能说是野猪灾害。
这种情况在古代实在是太常见了,人猪之间矛盾激烈,特别是此地西面便是汉水上游的秦岭山脉,野猪成群结队,猎户抓不尽杀不绝,每年麦收时总会祸害麦田。
所以周围乡民都很清楚,那位杜老头是在找个人帮他背锅而已。
沈晨却说道:“我虽然知道这麦谷大抵是野猪所为,但一来田边确实有几处马蹄印,二来这数石麦不是小数目,杜老先生家中还有那么多子嗣孙儿,少了这些麦谷,怕是会饿死人了。所以赔他些钱财,也是救一些人命。”
这话说出来,周围乡民一个个顿时肃然起敬。
有人说道:“赵化的猪还有些争议,这杜老头的麦谷本就应该是野猪所为,小郎君却还是给他钱,真是仁义呀。”
“是啊,有些外乡人别说赔钱,路过的时候还会偷盗,找都找不到,与之相比,小郎君真乃君子。”
“不知道小郎君家住哪里,我家今年收成若是还可以,五月到六月的时候,我倒是想把我那两个儿子送去给郎君那读书。”
众人佩服起来。
沈晨做事井井有条,而且极明事理,让他们非常敬佩。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佩服,其中有个乡民无赖,眼珠子一转,忽然喊道:“小郎君,你们昨日来时马车把我裤子刮坏了,我家就一条裤子,出门要与兄弟换着穿,谁出去谁穿,裤子破了,如何见人?”
众人看过去,那乡民的裤子确实破了一个大洞,但诸多乡民都知道此人是个无赖懒汉,因为不事生产而被乡民歧视,所以纷纷鄙夷地看着他,认为他是在诬陷沈晨。
唯有沈晨问道:“当真否?”
“当真,当真。”
那乡民连连点头道:“当时你们马快,我本想理论,但你们一下子就过去了,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