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政绩不佳的领导并不鲜见,更为重要的是,他与黑恶势力勾结的事儿,在闵江市民间那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据说当初这书记的位置和这么多年政绩不佳也不被撤换的背后就是黑社会给站的台。那孟千泉既被保着位置,自然少不了照顾这些黑恶势力,各大产业和财政拨款都被这些人操控着,导致整个闵江经济疲软,流进来的钱生不出更多的钱来,只会流进黑社会和孟千泉的口袋里。
但是退一万步说,光是吃拿卡要,赚这些黑钱也便罢了,人们看的贪官还少吗?可是偏偏他还不是个低调的官,想要效仿领导人上任,提出一些看法观点,以为群众效仿之至理。他伸的触手极多,各领域都涵盖,主要思想便是抵制外来文化,作为一个自贸地区的领导,竟以“排外”为荣,岂不荒谬?抵制的具体细节更是不堪入目,过洋节不行,公众场合放外国歌不行,漫展、推理小说也被认为是日本文化入侵予以严格监管,上不符国家政策,下不合人民民意,闵江市俨然成了他的小朝廷。不过他既有办法抵制思潮,就会想办法应对百姓反抗的思潮,黑社会成了控制反抗的手段。数年以来,无论走上访道路还是媒体道路,最后均不了了之,闵江一地的混乱情况始终得不到众人的关注。
后来孟千泉成为过街老鼠还是托了林教授的功劳,林教授从连云港的文人圈子里耳闻了不少黑幕,义愤填膺的他立即前往闵江市了解情况,他一面向纪委举报,一面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小说《浊江》影射孟千泉的勾当。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事终于在媒体发酵,引发众人声讨,孟千泉也因舆论影响之恶劣被重判无期徒刑。
虽然孟千泉落网,其背后的黑恶势力却铲除不尽,后面林教授也多次收到恐吓信,索性没有真正实施的。就作案动机和作案可能来说,是有充分的理由来怀疑孟千泉利用黑社会同党作案。
“孟千泉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利用黑社会杀人的确不存在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只是孟在狱中已二十年,要报复林教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吧,况且如今司法完备,他是政治犯,真的有机会通知到当初黑社会的余党吗?”梁泽栖提出他的质疑。
“这样说的话……我们不也在钻司法的空子吗?”我小声的回应,同时偷偷看向旁边的石岭成。
“咳,总之,我来帮你们调查上述这些人的情况。”石岭成故意回避我的眼神,“没想到,林教授素以温文尔雅著称,竟然也有这么多潜在的仇家。”
“人红是非多,林教授又是仗义执言之士,因为说真话树敌,这不是说话者的错!”我极力为林教授辩驳,不过虽然事实如此,若不找出真正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也会导致更多有力量发声的人不敢发声,于我被冤枉而言那将是更严重的后果。
“好啦好啦,我没有说林教授不是的意思,我也是真心想找出杀害林教授的凶手,不过郁修,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的嫌疑可是又加重了。”石岭成的表情很凝重。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我来其实是告诉你们最新的调查进展的。昨天梁泽栖说到关于警方没有出示签购单这一证物给郁修,所以我特意去询问了此事,果不其然被他言中,该证物因为保存不善已经严重破损了,所以不能轻易向嫌疑人出示。”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证据并不严谨,那我不应该减轻嫌疑才对吗?”
“不不,虽然严重破损,但也只是在鉴定上多费了一些周章,上面的确还是留存着你的签名,今天一早,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确认是……郁修本人笔迹。”石岭成说完转而凝视着我。
“啊,这,怎么会这样?”我对此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梁泽栖在一边却突然抬起了头,“笔迹时间呢?鉴定结果也有吗?”他从刚才就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啊,有,有的,只是因为受损的缘故,笔迹鉴定的时间无法精准在同一日,而是从12月9日到12月11日都有可能,具体的概率是12月9日34%、12月10日45%、12月11日20%以及1%的其他可能。”石岭成获得的情报非常详尽。
“警方所说的签购时间是哪一天呢?”
“是12月10日。”
果然是最大概率的那天,那么也就是说我真的在那天在那个什么化工原料市场在所谓的签购单上签了名字?这不可能啊!
“岭成,你所说的的受损实际是受潮吧?只有受潮才会在笔迹存有的情况下影响形成时间的鉴定。”梁泽栖突然问道。
“啊,不愧是梁择栖,真是一语中的,确实是沾水了,整本签购单其实都湿了,后来登记的职员用吹风机烘干过,所以才在时间鉴定上无法准确了。不过,我之所以说受损是因为也存在物理上的破损,由于泡水的缘故,半本签购单都脱落了,甚至也缺了好多页,不过幸运的是这一页的关键部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