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出吗?当初我卖了车,就为了帮你一把,现在你跟我谈升职。你升职怪上这案子做什么?那些罪犯的托辞会因为有生活的重压而减罪吗?”
“你知不知道,这二次尸检报告一出,我们就犯错了。上面会觉得我们第一次尸检没有做到位。再去查何茼英,去查林梓棠住宅,又会说我们早干嘛去了,我们已经放走了三个可疑人物,并且他们还死了。办案不力,我们整个刑警大队难逃干系!”
顾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让人有些错愕。
“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是不是傅一平又给你施压了?还是局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阿寅。”
“如果升不了职,我可能……可能再也做不了刑警了。”
一道泪水从顾寅的脸颊划过。
“为什么?!”
顾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石岭成。
他略有些颤抖着打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重度抑郁症和轻微精神分裂。
我一时语塞,现在的顾寅竟然背负着这样的心理疾病奋斗在一线。我对自己刚刚的失言感到了极度的愧疚,但是,此刻要说些什么才好呢?
似乎是某种神秘的默契,我和顾寅就这样相顾无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望着窗外,繁华的大厦,万家的灯火,各人有各人的痛苦。
零点的报时声响起,又是令人烦躁的滴滴声,我粗暴地拿起闹钟摁了关闭。桌上,已经满是烟蒂。
“大成,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顾寅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微,但是在寂静的夜里有着足够的辨析度。
“有屁就放。”
“那天在看守所,要走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
“看见什么啊?”
“我看见梁择栖他……挥着手……在跟我道别。”
霎时,我的眼睛里充满惊恐。
“你是说……你看见梁择栖他……”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