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腰砍断?所以你就看到半个身子的我走来走去?”她瞪大眼睛。
“不完全是。还有一层皮连着……”他的脸色开始发青,显见又要吐。
“好了好了,你别形容了。”她赶紧打断他,这么恶心的死法她也听不下去。
“但我觉得不对啊,璟华,”阿沫脑子一转,道:“你跟田将军一起议事的时候,难道他不是已经死得很惨的样子吗?为什么还会因为把茶水当成了血而大惊小怪呢?”
他摇摇头,“那个时候,他还没有。”
“等等,你是说,并不是一开始你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对。”
“哪个最先?”
他脑子也极快,立刻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最先是会把吃喝的东西看成尸体、鲜血一类,耳朵里一直有听到他们临死前的惨叫声;大概两三天以后,就看到你们都变成死去的样子;从昨天开始,还能看到小鹿他们,被我杀死的那些人又都回来了,还在身边……”
他说完,伸手捂着嘴,脸色又白了白。
------------------------------------------------------------------------------------------------------------------阿沫也没有说话。
他整张脸苍白到发青,眼圈发黑,俊逸的眸里满是血丝。尴尬地笑着,薄唇微紫,干裂起皮。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把他拥进怀里,亲吻他的额头,面颊和单薄的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
独自生活在一个如此幽暗恐怖的世界里……
不吃、不喝、不睡……
每时每刻,耳边都充斥着战友们的惨叫!
每天每夜,都看着至亲的人死去的惨状!
还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又回到身边!
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还假装一切如常,和田蒙商议战术,关心青澜他们的伤势,还要陪她斗嘴,怕她发现异常……
“别怕,璟华,”她一遍遍吻着他,直吻到他冰凉的鼻尖有了些许暖意,“我很好,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