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已经知道沅婆婆就是天庭前任药师妙沅的身份,曾贴身服侍梅妃汤药数载,所以听玹华说和妙沅熟识,甚至亲昵地称她为阿沅,都没有让她觉得特别惊讶。
她想了想,玹华的提议让她很是心动,但最终还是摇头,“谢谢你,玹华大哥,但我答应过婆婆,不再让陌生人去打扰她的。她似乎不太喜欢轩辕家的人,上次我带璟华去,婆婆……呵呵,沅姐姐就已经发了很大的火。”
她说了两次,终于把沅婆婆改成了沅姐姐。既然玹华说两人差不多年纪,那一个叫大哥,一个自然就叫姐姐了呗。
玹华赞许,爽朗道:“也对。既然答应了人家保守秘密,就一定要做到!坦荡君子,自然言出必行。你倒是个让人佩服的小姑娘,呵呵,我二弟的眼光不错!”
他望了一眼璟华,沉声道:“但璟华的身子,现在已再也等不起。这样,天一亮,你便去西海找阿沅,我留在这里照看他。”
阿沫觉得这个办法倒也不错,便欣然同意。此去西海,要片刻不停急游两个昼夜,对体力的考验也是极大。阿沫不敢大意,趁离出发还有数个时辰,赶紧盘坐调息,打算养足精神,天一亮便走。
玹华也不再打扰他们俩休息,收拾了一下桌子,便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他一会儿想着璟华的病况,一会儿又想着,若阿沫顺利请来妙沅,那自己很快便能与她相见,到时候不知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记得在菡梅别院的那些过往……
如此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无眠。
不比璟华,他本是个性子洒脱的人,但纵是如此,在外漂泊一千五百年,再回来与二弟相见,已觉恍如隔世,感慨万千。而如今,又要再见她……
他不知在分别的这些年岁里,她是如何过的?过得好么?他亦不知当时她为何会突然离开?为何连告别都没有?
那时母妃刚刚离世,年幼的弟弟又三天两头生病,他白天是少年太子万众瞩目,可夜晚既思念亡母又要照顾弟弟。他想去寻她,却苦于无法抽身,先后派了几批人去,也一直都杳无音信。
阿沅,不知见了面后,你可曾还记得我,可曾会怪我?
直到拂晓时分,脑中依旧纷纷扰扰,勉强合了合眼,却突然听阿沫邦邦邦地敲门。
“玹华大哥,玹华大哥,快开门!”阿沫惶急的语气中还带着哭声。
玹华立刻跳起来,开了门道,“怎么了?是不是璟华他……”
阿沫连鞋都只穿了一只,一句话都不说,拉着他就跑,边跑边哭,“璟华他,他……”
玹华一颗心登时一沉,也不再问,立刻就随她奔了出去。
屋内,璟华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房梁,浑身僵直,已开始轻微的痉挛。
“璟华,璟华!”玹华轻轻拍他面颊,却没有一丝反应。
阿沫哭道:“我都已经试过了,他醒是醒着,却怎么都不理人,像是根本没有知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