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近雅就是楚昭的软肋,楚唯这样一说,楚昭也是神色黯然,再看女儿泪盈于睫的委屈模样,心疼得什么似的,哪里还有不答应的。
……
翌日晨正时分,陈远按着圣旨,进宫给楚唯讲课,他深谙为臣之道是没有叫主子候着自己的道理,是以提前了一刻钟出门。教习之地设在御书房西面的上书房,历来是皇子学习治国之道的地方。
远远见到上书房门前左右侍立的宫婢,陈远暗自惊讶,公主竟然到得更早!他不敢耽搁,快步赶了过去。
楚唯看似极闲适的坐在上书房的主位上,手里捧了一卷《春秋》读得津津有味,待朱槿引着陈远进来,方才放下书,陈远上前连忙行礼告罪,楚唯倒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笑着指着左首的位子道:“陈先生请坐。”
陈远见楚唯没有多说的意思,就也不再客套,依言坐下,淡然一笑道:“不知公主今日要如何考较微臣呢?”
楚唯闻言一愣,继而了然笑道:“陈先生这是在取笑我吗?”
陈远连忙欠身道:“微臣不敢。”
楚唯见状微微敛眉,抿了一口蜂蜜清茶,方才淡淡说道,“先生如此客气,岂不显得生分。”却并不再请陈远入座。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陈远挑了挑眉梢,暗想难道公主已经在考较自己了吗?他陈远亦非等闲之人,心中瞬间有了计较,仍旧躬身道:“回公主,按照君臣之礼,臣自当如此,若按师徒之仪,则又当别论。”
言罢,微微抬头看了楚唯一眼。
楚唯闻言笑而不语,抬手示意陈远重新入座。
陈远微微松了口气,看公主似是满意的样子,自己算是过关了吗?
不想刚刚坐稳,楚唯就起身离席,缓步到陈远身前,道:“先生之机变,长乐佩服,只是先生之言并不尽然。”
不待陈远应答,续道:“武帝三年,先生进言借粮解蜀国之急,救万民于饥困;武帝四年,先生进言更改徭役制度,为百姓谋福;同年,先生舌战群雄,使得齐国使者铩羽而归,保得我楚国尊严。”
楚唯说着接过朱槿早已准备好的茶盏,向陈远长施一礼道:“于国于民,长乐身为公主,自当代天下子民拜谢先生,是以,无论以君臣之礼,或是师徒之礼,先生都当得起长乐一拜。”
陈远虽然早就知道楚唯考倒了十几位才女,却并未如何放在心上,此时,听到楚唯这番言论,不自觉的坐直了些,再不敢小看楚唯,连忙接了茶盏,公主做到这一步,若他再推拒或是谦让,怕就成了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人了。
一边道:“公主所言甚是,只是,臣尚有一事不明。”
待楚唯回到座位上后,陈远恭声道。
“哦?先生但说无妨。”
“改革徭役,与齐使论辩,却是为国民尽力,但借粮于蜀国之事,用在此处,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