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太太一挥手,几个随从将灯笼挂在屋内几个架子上,紧接着只见老太太背身拧动机关,几个人紧跟其后,面对着梁庆之,他们带着微笑就离开了,梁庆之根本没看清楚她们怎么就离开的时候,迎面便有三支箭射向了他,他躲闪之际根本就没看到那些人是怎么走的,从哪走的。
梁庆之非常愤怒,但是也无可奈何,他捡起了地上的一柄钢刀,这是官军最常用的单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单刀。梁庆之心中暗想,就这样的一把刀,真不知道能派上多大用场。就在他思考之际,几个凳子带着呼啸声,滚地而来扫向他的脚部。
梁庆之急忙跳起躲开,与此同时,几把利刃破风而出直飞过来刺向他的胸口,他急忙在半空中用刀隔开利刃。他双脚落地的时候,就感觉脚下一空,然后脚下塌陷了下去。梁庆之赶紧用刀斜侧拄地,向上一撑,跳越到前面。
还没等他站稳,一个水缸粗细的狼牙棒又卷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梁庆之一跃而起躲过了那狼牙棒。当梁庆之稳稳落地以后,猛然发现整个屋子变了样子,因为屋内的观音像换了个方向,变成了一个恶鬼狰狞的雕像,并且从恶鬼的嘴里散发出阵阵绿烟,梁庆之清楚,这必定是有毒的烟气,于是他赶紧捂着鼻子向前面那堵墙靠近。就在距离墙还有六尺的地方,就听轰隆一声,墙体崩塌了一半,紧跟着一股火焰喷薄而出,梁庆之急忙后退躲闪,但是他明显感觉自己额头前的头发被火燎到了。
他后退几步却发现,那墙上的空洞不喷火了,于是他向前靠近了几步,只听脚下的地面发出“咔”一声,紧跟着那墙上的洞口一股火焰喷出,梁庆之连忙躲闪。
躲开着一股火焰以后,他发现那个墙上的洞口是通向远处的,而且里面墙上隐约有指向前方的箭头。但是洞口周围却能喷出火焰,他知道,引发火焰的机关正是踩在上面能发出“咔”声的地面。想到这他提起地上一把椅子猛的扔向洞口内,只见椅子如洞口,除了撞击声,基本没遇到什么问题。想到这,他抽出一个火把,心中暗想:“这次只能赌一把了,反正在这被毒烟熏死也是死,进了那个洞万一有一线生机还能活!”
然后,他一跃而入,进入了那个五尺见方的小洞。等他进去他才发现,这绝不是个小洞,而是一个足以保证他站着的一个大洞。他举着火把一直往前走,没走出三步,就听轰隆一声,身后一道石门关起,他感觉自己被关在在洞子里了。
无奈走上了这条路,他已经没机会再回头,但是至少自己和那间冒着毒烟的房间隔绝了。他举着火把向前走,他没见到什么阻碍,走出了大约三丈远,他停下了,因为他见到了前面的一面墙,一面画着各式图案的墙。
此路不通!
可是他没有退路了,他明白这墙上的奇形怪状的图案就是他的一线生机。可是他看不懂那墙上的怪人怪物,更看不懂好像是地图的东西,此刻他很有点惭愧,自己觉得和李如松相比不差什么,可是行军打仗,自己的看图本领确实不怎么样。
正在他有些犹豫的时候,他发现身体两侧的两道墙不断向中间靠拢,他意识到如果两道墙最后靠拢合并,自己将会被压扁的。
他明白自己手里的那把单刀绝不足以支撑整个两道墙。但是他并非无计可施,他决定赌一把,于是施展全身力气猛的飞起一脚,踹向墙壁,这是绝对是硬功夫的绝技,换做是寻常木门盾牌,必然被一脚踹碎,就算是强人猛兽也难以抵挡这一脚的毁伤能力。
但是,这面墙却纹丝没动,照样以不紧不慢的节奏向中间靠拢。
八尺,七尺,六尺,五尺……
梁庆之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马上就被挤成肉饼,但是他实在无法破解面前这堵墙上的图画,或者这图画就是乱画的。而此刻自己上下环顾,并没有发现任何缝隙或者破绽自己可以利用并能够借此生还的。他抡动大刀劈砍那两扇向中间靠拢的墙体,结果确是单刀折断,墙体无恙。
他知道,这墙就是这鬼屋里最强大的武器了,但是此刻他真的感觉自己没什么办法了。
四尺,三尺……
这样的感觉无比压抑,世界仿佛在缩小,他明白了这间屋子为什么活人出不去,只有做鬼出的去了。这两堵墙仿佛在压缩整个世界,将世界变小到把自己也压扁,将自己的灵魂压出躯体,所以这里不是鬼屋,胜似鬼屋。
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自己被两扇墙压扁,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江南水乡的静谧,大漠荒原的粗犷,东海波涛的狂暴,东北雪原的广袤,想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他想到了自己报效了半生,却没见过的皇帝,他想到了长白山庄卖国求荣,引无数倭寇穿越长白山小路入侵辽东的场面。他甚至想到了上一关的主人冯玉那沧桑的微笑,忧郁的眼神,在原野上和自己悲壮的告别,送给自己精钢打造的奇怪物件,一尺五寸左右的长短,被自己塞在靴子里。
精钢打造,一尺五寸,被自己塞进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