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和钟羌一族打交道,哪里会知道大释比是什么?”
不论是云海楼和王君可,还是任云河和楚昭阳,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所以倒也不存在演戏或者暗语什么的,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闲聊起来。
而另一边钟利期则是独自一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将那房间里的几件陈设略微移动了一下,登时便有一道虚幻的洞口出现在墙角,钟利期径直地穿过洞口走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那间遍及图腾壁画的房间之中。
之前那名身穿钟羌传统服饰,暗地里偷窥着云海楼两人的老人,此刻正端坐在房间里的竹席上,眉目低垂,静静地等待着钟利期的到来。
“大释比找我何事?”钟利期缓步走到那老人的面前,微微躬身问道,眉宇间显得颇为恭敬,他虽是钟羌酋长,拥有钟羌一族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过眼前这位大释比的地位可不比他低。
甚至从在某些场合,大释比的地位和权利要高于酋长!
因为大释比乃是羌族中承担祭祀巫礼等一切宗教事物的职位,在每一个羌族部落中都是极其受人尊敬的存在。
“酋长可是已经先去过两个汉人那里了?”大释比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问道。
钟利期见大释比一见面就先询问起关于云海楼两人的事情来,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笑着说道:“大释比找我可是为了他二人的事情?”
“没错!”大释比一脸严肃地看着钟利期,正色道:“老夫听闻这两人打算以张景瑞为投名状加入卫天麾下,来拜托酋长为他们联系上天山八大寇,酋长居然一口应允,此举恐怕有所不妥吧!”
大释比忿忿不平地说道:“天山八大寇纵然个个实力不俗,可毕竟只是一帮贼寇土匪,素来为诸多门派世家所恶,不是可以依靠的势力,咱们被迫臣服于他们那是实力不济,可你如今居然主动为他们办事,难道忘了钟羌一族的骄傲了吗?!”
“若是酋长当真一心想为卫天做事,莫怪老夫以下犯下,启动伯隆老人会摘了你的酋长位!”大释比的神色有些激动,显然钟羌一族虽然被迫臣服于天山八大寇,可他心里终究是不愿意为卫天做事。
钟利期闻言也不恼怒,虽然大释比拿出伯隆老人会来威胁他,可他心里清楚,大释比只是不想让钟羌一族从此成为一帮贼寇土匪的附庸罢了,其心终究是为了钟羌着想。
只不过他钟利期又何尝不是呢?
“唉!”钟利期喟然长叹一声,径直走到老人面前缓缓坐下,低声说道:“西羌诸族之中,我钟羌原本仅此于先零和烧当,在这岷山脚下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放牧于蓝天白云之下,栖息于草原山岭之中,族人众多,遍地牛羊,那是何等的快活!”
钟利期的脸上满是憧憬,似乎是在回忆着祖先当年创下的盛世,可这样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又化作了浓浓的落寞之色。
“可是没想到当年与前汉的那一战令我钟羌一族几乎覆灭,从此沦落,至今也未曾恢复过来,历代先祖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开始学习汉家文化,到我这一代钟羌一族基本已于汉人毫无差异。”
“我自继任酋长以来,一直以身作则,力图恢复祖先的荣光,可天山八大寇的到来让我不得不选择臣服,虽然甘为走狗甚是耻辱,可钟羌经不起任何的折腾,我必须得保住族人们。”
大释比的神色同样有些落寞,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些老夫都清楚,可为什么酋长今天要主动帮卫天做事呢?别人不清楚卫天要张景瑞做什么,咱们还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钟利期平静地说道:“若不是风饮露身患恶疾,卫天怎么会大肆寻找名医。”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帮他?”大释比颇为不解地说道,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之色,直视着钟利期的双眼,语气生硬地说道:“莫非是酋长真的打算投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