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柔微微皱眉,似乎也感受到了此人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她也意识到,跟着此人离开,暂时便能脱离生命危险,但见着这黑衣人只顾着自己,全然没有要管晴儿的意思。梁雪柔此时已然有了要跟他走的意思,可到底挂心为自己受伤的晴儿。
遂梁雪柔提醒道:“你即是来救我的,便将她一起救了罢。她为我而伤,我不能撇下她不管。”
晴儿闻言,忙道:“夫人,既然有侠士愿救你,你便赶紧走吧,这等是非之地留不得,别管我了。”
“晴儿……”
银面人见状,便拉了一把梁雪柔,然后指了指门外面,再对她摆摆手。
“你是说外面的人会救她?”
银面人先是一愣,继而还是点了点头。遂不由分说地将揽在梁雪柔腰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劲,便带着人走到了另外一间小屋。
梁雪柔进到这屋子来,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间屋子对着悬崖的那面木墙,竟已被人尽数除去。
接着明亮的月光,她甚至能看见悬崖对面的树木,还有下面的山谷……
此等景色,不可谓不好。但现在两人俱是在奔命时刻,却也没有什么心思欣赏。梁雪柔指指悬崖,有些不可思议道:“从这离开?”
银面人松开她,然后走到边缘的地方,在一个角落摸了摸,便摸出了一条几乎有梁雪柔手腕粗的树藤,树藤的另一头在月光中若隐若现,似乎延伸到了对面。
梁雪柔晃晃脑袋,觉得有些嗔目结舌,小声道:“这……就像是在做梦。”
银面人一手拿着那藤,一手对着梁雪柔长开,那逆光的伟岸模样,恍若救世地佛。然后他对她微微颔首,好像在说:相信我。
梁雪柔转身望了望来时的方向,轻叹了一声,便朝他而去。
还有什么理由可犹豫呢?
他厚实的斗篷,还是挡不住划过的山风,在耳边以她从未听过的声音浅啸;他温暖的胸膛,终究抵不过脚下的虚空,心头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尖声喊出那个能给她全部安全感的名字……
山谷空荡,“安墨焱”三个字在半空回响。
篮鸢怎么都不会认错,那就是那个神色清冷,永远是带着冷静自持的表情的女人的呐喊。
这呐喊直压过了所有的兵刃相击,吆喝喊杀。
惊得篮鸢心神不宁,听得夜袭者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