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头一突。
“四丫头之所以会成这样,也怪府中庶务繁忙,你抽不得空闲去照拂她,六丫头还小,少不得要好好调教,必得花费不少时间,我见你过分忙碌,往后你就歇歇,把掌管中馈的事儿交给年轻人去做。”
老夫人一番不轻不重的话,听得柳氏整个人都僵了。
老夫人这意思哪里是同她商议?分明是把话往好听了说,实则直接收了她的掌家大权!
柳氏极度不甘心你,咬唇不说话。
谢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又看向柳氏,笑着说:“三夫人,老夫人也是体恤您近段时日过分忙碌以至于疏漏了四小姐,惹得三老爷寒了心,六小姐是三老爷唯一的庶女儿,可万万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还望您费些神,多多调教调教。”
话说得这样好听,柳氏哪有反驳的道理,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夫人处处为三房考虑,媳妇听得心中感动,往后必定遵老夫人之言好好对待六姑娘。”
又问:“且不知老夫人让谁来接管中馈?”
见老夫人不说话,柳氏赶忙解释,“媳妇的意思是明日好去前厅交接。”
老夫人这才肯开口,“是瑟丫头和三丫头两姊妹。”
果然是这两个小贱人!
柳氏宽袖中的拳头攥紧,胸中恨意难平。这才短短时日,景瑟和景宛白竟然联起手来了,照这势头发展下去,往后自己要想对付这二人中的哪一个,岂不更加艰难?
柳氏正发呆,老夫人就吩咐谢嬷嬷,“去把六小姐请来。”
谢嬷嬷很快朝着厢房去了。
柳氏霍然一惊,张了张口,“老夫人,六姑娘在您这儿?”
老夫人面上并无半分波动,“六丫头昨夜来千禧堂陪我说话,夜深了,我就没让她回去,在厢房歇下了。”
柳氏皱着眉,景舒娣这个小蹄子肯定把自己意图将她送去家庙的事提前告诉老夫人了!
难怪昨天晚上她没回去,原来是躲老夫人这儿来了。
不多时,景舒娣随着谢嬷嬷来到暖阁,步子小巧地上前,屈膝,“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
柳氏至今还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见到站在旁边的景舒娣乖巧玲珑,一笑起来,颊畔就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那与三老爷有几分相像的眉目让柳氏赫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景舒娆来。
不得不承认,景舒娣虽还未长开,脸庞也还有些稚嫩,但难掩未来国色,一旦长成,必不输景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