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让我打电话我也打了,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啊?求求你们千万别杀我灭口,我保证今天从这里出去我、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如果说了,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男人蜷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二子面无表情。
沈婠状若未闻。
男人眼中流露绝望的神色,冷不防对上一双干净如琉璃的眼,清澈见底,是小孩儿独有的天真单纯,却因为不够活泼显出几分冷滞和沉讷。
他匍匐到赞赞脚下,也是被恐惧逼疯了才会去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能不能帮帮我?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沈婠挑眉,用眼神制止二子想要上前的举动,将足够的发挥空间留给赞赞。
只见小家伙安然静立,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闹腾,面对男人狼狈求饶的丑态竟也不觉奇怪,那样的眼神乍一看像个傻子,但仔细再看就会发现漆黑的瞳孔涌动着暗色的光,宛如清冷月光下的黑曜石,再凄芳幽艳的月华也无法使其晶莹剔透。
而那样一双的眼睛只会让所有光色被同化。
同化成深不可测的暗与凉不可触的黑。
平静之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一个怎样冷绝肃杀的灵魂,也许单纯如天使,也许邪恶如魔鬼,又或者神魔同体、善恶两分?
男人安静了,一点一点感受着凉意攀上脊背,游缠至后颈,顺着皮肤渗进血管,最终入侵神经。
冷,如潮水上涌,将他逐渐淹没。
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这个小孩儿——太可怕了!
他不知道是神经在抽搐,还是身体在颤抖,下一秒突然脱力,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水泥地面上。
如果说不久前他还是竭尽全力想要活命的蚱蜢,那么现在就是破罐破摔毫无所求的臭虫。
男人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何必挣扎?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所以,他慢慢闭上眼睛,狰狞的面孔也逐渐平和,眼前有**花海盛开,空气夹杂着芬芳,山川大海,鸟兽虫鱼,所有痛苦都将离他远去,隐约中还看见了年少时曾爱慕过的同桌......
明明身体痛苦到抽搐,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