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帮zhu
下,我麻利地将衣服穿在身上。
肖青从上到下,前后左右看看我,说:-嗬,真漂亮,你若真是个男子,我非嫁给你不可-她那讨好的玩笑话,说得我得yi
地笑了。
她又嘱咐我,以后在路上就母子相称,叫我少说话,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1946年农历十月二十八日清晨四点多钟,我们再一次告别成都,乘上了开往宝鸡的汽车。
在路上三四天的功夫,我受的是又一份活罪,几十个人坐在一个敞篷车厢里,像个哑巴一样,不能轻易张口说话。最难的是要节食节水,防止憋不住大小便,被人看出破绽。几天功夫,由于不敢喝水,我的嘴唇都干裂暴皮了。
这天九点钟左右,我们终于来到了宝鸡。我站在宝鸡的一条东西大街上,一切都觉得新鲜而陌生。这里的气候比成都冷,街上也不如成都热闹,来往行人说话咭咭呱呱,我听着似懂非懂。他们身上的穿戴也跟我们四川不一样,头上光秃秃的,不像我们那里的人头上缠着像锅盖似的一圈布。
我正东张西望,忽然被肖青拉了一把,她故yi
大声说:-孩子,咱们肚子饿了,找个地方,放开肚皮,好好吃一顿吧!-
我一听可高兴了,心想:-总算熬出来了,跟肖青姐好好吃一顿,然后她领我到婆家去,脱下男装,换上女装。嘻,还许让我换身新衣,接着办喜事哩!-我美滋滋地想着,脚步不由加快了。
走了一程,来到一座装潢非常漂亮的三层楼的旅店饭馆,肖青停住脚,指着门口高悬的一块黑底烫金牌匾,高兴地对我说:-孩子,看见了吧,这是苏州大饭馆。苏州风味可好啦,比咱四川的担担面好吃多啦。走,我领你进去解解馋!-
我嗓子眼里像有只馋虫往外钻,紧跟着她走进饭馆。万没想到,这个文雅可亲、说话先带笑的肖青姐,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更大的人贩子。从此以后,我又被她推进了另一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