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平民生活

作者:我的妺妺h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吃过早饭,瘦鹏上班去了。这时,从门外涌进一群家属,有老太婆,有中年妇女,还有几个孩子。甭问,她们是来看魏秘书娶的小媳妇的。

她们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一番,接着便七言八语大发议论:-啧啧,这小妞好嫩,魏先生好艳福!——

魏太太,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跟上魏秘书的?-

这会儿,魏瘦鹏教我的话可派上了用场,我有鼻子有眼地复述了一遍。

邻居慢慢散去了,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魏瘦鹏今年五十六岁,我才十八岁,差别是大了点,可我并不后悔。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做妓女的晚上脱了鞋,明早就不知穿不穿。跟了他,我总算有了归宿。再说,他自己舍不得置家,省下钱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这大恩大德,我终生难忘!

最叫我动心的,是那一连声-太太。十八年来,我还没受过这样的礼遇。在成都春熙妓院,我经常跟老鸨到外面-出条子-,每逢过街,听到的都是-臭婊子-、-小娼妇-之类的骂声。如今我被称为-太太-,的确算得上与人一般高的平民了。

为了避免碰到熟人招惹麻烦,瘦鹏嘱咐我尽量深居简出,戏称这是-金屋藏娇。我依言照办,只是一早一晚的到附近走走。

兰州工业试验所设在市西通往张掖县的公路北侧,后面是狗娃山和黄河道,原有化验所、电池厂和酿造厂三家,后因这里多产有色金属,便合并成以鉴定矿石为主的工业实验所。院内盖了一排排简陋平房,前面是办公营业场所,后面是宿舍。门前有一片乱葬岗,据说是杀人的刑场,埋人的大坑。我们就像生活在一个荒凉的小岛上。

从6月到8月的解放前夕,是一段难撑难熬的日子。城内戒严,物价飞涨,国民党的金洋券、银洋券一麻袋一麻袋往黄河里扔,一万元买不了个烧饼。瘦鹏每月挣的几百万元,简直是一堆废纸!

这个刚刚组合的家,锅碗瓢勺不全,炒菜支锅的三块土坯,还是我向邻居借的。只剩下半袋面粉,顿顿是白水拌疙瘩,缺油少醋,还不敢敞开肚皮吃呢!饱经风霜的我,什么罪都受过,什么福也享过,甭看勒着腰带过活,还是挺精神。只是整天没事圈在屋里,百无聊赖,天**动爱闹的我,实在难耐寂寞。

我斜靠在被摞上,眼睛从东旮旯溜到西旮旯,琢磨可以自娱自乐的事儿。忽然眼睛一亮,见柜台角码着一堆瘦鹏从黄河里捞回来的金洋券。嘿,这下有活干了,我像孩子一样地跳起来。

在妓院,我可是折叠工艺的巧手。金洋券又宽又厚,正好用来迭扇子。扇头宽二指,扇尾宽一指,叠好晒干,再用钱线一点点联起来,就成了一把折叠扇。扇尾缀上一个穗儿-哗啦-打开。嗬,扇面上是一色的蒋介石大光头!

我把叠好的一把把扇子晒在屋门口,就像花店一样。这下来买卖啦,试验所里的孩子们,一窝蜂似地跑来看。我高兴地把我的-杰作-分给他们。

扇子发完,又一群孩子涌进院里。我灵机一动,说:-这样吧,你们明天来,咱们玩有奖游戏好吗?——

好!-孩子们一蹦三跳地跑了。

第二天上午,六七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女娃应邀而至,我俨然是个小大姐,把早就想好的游戏规则告su

他们。条件是:轮流划拳,我输给谁,给谁一把扇子;赢了谁,就让我-跳山羊。

划拳,是我当年的拿手好戏。在酒桌上,那么多嫖客都不是我的对手,输一次罚一杯酒,个个被我灌得酩酊大醉。和孩子们划拳,无非是剪子剪毛巾,毛巾包锤子,锤子砸剪子,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跳山羊-是我在戏班学武生时练过的基本功。几年不练,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倒背双手,开始跟孩子们逐个划拳。喊完-一、二、三-,必须同时出手,就在出手一霎那,我能揣摩出对方的拳势,随机应变。让对方既看不出手慢,又识不破变化,这是划拳的一种技巧。

眼看他们一个个败在我手下,我得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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