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说了什么?
霍去病闪电般地把角泪抹了,勇冠三军的冠军侯怎么流泪呢,还是舅舅墓前。
他起来了,那时,他凶狠地说:“有什么不亲见的,明年他们开肆第一天,我就找个板车给抬去,还可以让他们给报一报上一年收获——别再笑了!不丢脸,明年就站起来和我一起出门!”
他亲手刨出来那辆板车,终究没用上。长平烈侯墓冢前,他把它烧掉了。
“离开已整整一年了,舅舅,放心,伉那小子我看着,惹一次祸我就打一次,他现看到我就两股战战,做事也收敛了很多,不疑和登很稳重,像,如今很得陛下看重,不疑还和太子感情甚笃,不必『操』心。”
“至我……”
霍去病『摸』『摸』下巴,许久未修理,已胡子拉碴了。
“我去战场了,是好运,我就亲和说,是不好运,就再等一段时间。”
他弯腰拾起酒壶与酒杯,离开长平烈侯墓冢,转进了未央宫。
“陛下!此次对楼兰之战,去病请战!”
陛下不允。
陛下害怕。
陛下居然也会害怕。
霍去病惊奇之余,胸膛暖洋洋,好似有炉子里面发热。
“陛下。”好一会儿,霍去病才说:“舅舅临终前,一直记挂着楼兰道之事,打下楼兰,楼兰道才算彻底完成。陛下难道我哪一日到泉下,见了舅舅,他若问我——”
霍去病直视着陛下,目光灼灼。
“冠军侯何?我将如何答之!”
“……”万般话语卡刘彻嗓子里。
冠军侯何?他该战场上,而不是长安中,而不是华美宫室里,被人美食美酒豢养。
他该像一把尖刀,帝王指,利刃向。
“罢了。”陛下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