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寻常人家的父母,有这样一个二十都不娶亲的儿子,早一脚把人踹出去找姻缘了。
但好在东方仪毕竟是僧人出身,天天还能见到宫里那个三十多都不娶亲的男人,对这种事也不想强逼,看着站在山道上的李稷他眯了眯眼睛,“你的境界怎么回事?”
“我找人帮我金针封穴了,也正好想找义父看看,”李稷道。
“好吧,”东方仪叹气,“你进来吧。”
李稷随着东方仪走进寒山书院的山门,看着眼前已经布置一半的长长的祭道,眸光微动,“大朝会要从这里进去?”
“没错,”东方仪点头,“从寒山书院的石阶而上,通往最上方的御祷省。”
东吴的御祷省就建在寒山书院之后,虽然寒山书院比不上稷下学宫在大陆上的名气,但自有其清苦冷峻的风骨,最有名的就是山门后的一百零八级台阶。
历代东吴王也常在这里祭天。
对修行者而言一百零八级台阶算不了什么,但寒山书院的石阶要求每一个修行者都不许动用真元,而要用自己的脚脚踏实地一层层攀登,每一步代表着修行者对天道的探索。
“祭台正好布置了一半,你跟我上来,”东方仪看了一眼身后的义子,提着灯笼登上了石阶。
李稷深吸了一口寒风跟在了身后。
山道上空无一人,他上山的时候也爬了很多石阶,但寒山书院的石阶和上山的台阶不一样。
这一百零八级天阶,也被称之为东吴的天梯。
凛冽的山风从身侧吹来,冰冷着青铜面具,刺痛着人的脸颊,在长长的石阶上,李稷一步步往上走,狭窄的山道上只有他们两人。
茕茕孑立,瑀瑀独行。
“冷吗?”东方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李稷摇头。
这不是五日后的大朝会,他此时还可以动用真元,况且就算不动用真元,修行者的体质也强于普通人,他并不感到疲累。
被山风一吹,他反而觉得体内浊气一荡,心胸都开阔了起来。
这是他熟悉的风,他熟悉的山,就像云雾森林里的雾一样,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登上山巅,眉眼清明,这个天地仿佛都是他的,直想让人振臂高呼。
“你的心终于静下来了,”走在前面的东方仪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很少见你这样,你这次回来,和以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