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奏起了下一只慢步舞曲,徐立彬礼貌地请小青跳。当她的手触着他的时候,小青彷佛感觉到触电了似的;幸好他十分平稳的另一只手,揽着小青的肩背,使她不致跛地跟随他的步伐。小青抬起头,看到了他脸上一些细细小的绉纹,心里正觉得有点酸酸的,他正好就笑咪咪地对小青说∶
「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舞会上的┅┅」
「嗯!」她轻声应着,说不出话,只凭他那一句,小青的心已经溶掉了。
好久,她才迸出∶「不要告su
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吧!」
「不同的是,今晚你比那时更漂亮、更美了!┅┅小青!」
小青真不知该怎麽回答他,她只能以闪烁着光茫的大眼睛瞧着他,脸上掩不住那种微微的笑,像要说什麽却说不出口的笑。仅管她无法记得徐立彬多年前的舞步,也感觉好像从来不曾与他的身体接触过;但此刻,小青却产生了一种被无比熟悉的感觉所笼罩住的情绪。彷佛男人搭到自己腰际的手掌,已经将一股热烘烘的暖流,透过她所穿的薄丝礼服,传递到身子里似的┅┅
「这些年来,你都好吧?!」徐立彬见小青不语,找话问她。
「嗯!还好┅┅」“你要我怎麽说呢!?”是她心里的回答。「你呢?」
「也好┅┅」他简短地应着,却不再说下去。
男人的手掌心,紧贴着小青的腰,将她微微拉近了点。这时音乐的节奏又稍稍慢了些;小青的身子靠近了男人,但仍然维持着属於礼貌性的矩离,她搭在徐立彬臂上的手,触着他麻衬衫的质料,她的头不再抬起看他,眼睛却在他胸膛上,几乎将麻衫的纤维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她感觉男人呼出的热热的气息,扑扫在自己的额头边,她的心开始跳得很厉害┅┅。
小青和徐立彬并没能再讲什麽,两只慢舞曲就结束了。
他们的身体分开後,在离舞池不远的椅子上坐下来,相对之间,有了一些矩离,才真zheng
谈了些话。交换各自的近况,说起他们虽然人在美国多年,却与台湾有着密切的关系∶小青的丈夫长驻台湾,她则每年至少回台两次,看看自已娘家的人;而徐立彬也应台湾的邀聘,每年要由纽约飞台北两、三次。
小青主动提到再过一礼拜,她也要到台北,为丈夫的母亲作寿,并且在那儿耽三个星期,正巧与徐立彬返台讲座的时间重叠,说不定可以在台北和他也见得到面哩!於是,徐立彬向小青要了她台北的电话,说他会很高兴与她在台北碰面。
这天,晚宴结束後,小青的心中已经盼望着与徐立彬再度「重逢」了。
┅┅┅┅┅┅
(4)
杨小青在台北的第三天中午,接到徐立彬打来的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小青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但徐立彬却够冷静地先问∶
「可以讲话吗?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