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开了一罐新的啤酒递给了裘岩,裘岩没有接。
用了很长时间裘岩才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到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然后才再次开口:“萧天,如果林宛云可以复活,你愿意付上一切代价甚至包括你的云天吗?”
萧天不想回答裘岩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过去九年多的日子里他已经无数遍问过自己,又无数遍面对最终那只是令人哀叹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万事皆有可能,唯有人死不能复生!”
“回答我的问题!”裘岩的语气不容拒绝。
萧天叹了口气,双眼忧伤地望向月色之下的大海:“如果宛云真的可以复活,我愿意付上一切代价,当然也包括云天。我用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命名云天,就是表示我的一切皆属于她。”
“好,这是不是表示在你的心目中,林宛云直到现在一直是占据着超然地位的,是超越了你身边所有女人的?”
“是。”萧天的回答没有丝毫闪烁和犹豫。
“你自认为在男女关系上,你是一个乱来的人吗?”
“不是。”同样是没有丝毫闪烁和犹豫的回答。
“既然如此,正常情况下你知道一个女人是林宛云带血缘关系的妹妹,就算她和林宛云长得真的很像,你会仅仅为了一场所谓商战的胜负和她发生肉体关系吗?
如果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例如向你的对手泄露了对云天投标土地的底价信息,但最终你也还是拿到了那块地并没有任何损失,那么正常情况下,你是会像对待普通人一样惩罚她,还是会因为她的姐姐而原谅她?因为你刚刚亲口说的,你的一切包括整个云天都同时属于她的姐姐。”
萧天似乎意识到裘岩想说什么了,他的眼中微微出现了一点异样的神色。
“你虽然一贯强势霸道,但就我所知,你对你身边亲近的人却是很宽容的。你一直像照顾亲人一般地照顾着你身边那些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弟小妹们,可你为何偏偏对采月如此残忍?”裘岩再次开了口。
萧天陷入到了一种呆滞和混乱的状态中。他一直偏执地认为他对采月的冷漠和无情是正常的,因为她背叛了他出卖了他。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再深入地去想他为什么会偏偏对采月如此偏执?
他震惊地发现,他可能真的一直是在有意地逃避着什么!他有些惊慌了,缓缓地从沙滩上站了起来。
人,不管多么聪明的人也总会有思考的盲点,尤其是当人在一件事上有弱点时更容易出现这种盲点,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
裘岩看着萧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等待着萧天接下来的反应。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有停止挣扎:难道我真的要告诉他吗?难道我真的可以面对完全地失去她吗?
终于,萧天扭过头看向裘岩,脸上依旧带着疑问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裘岩看了萧天一眼,停了一秒,又将目光移向海面,然后才说道:“你可以坐下吗?我不习惯抬着头和别人说话。”
萧天慢慢地重新坐下,坐下后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裘岩。